天空,紫雲密布,雷蛇閃爍!
不知是白天還是黑夜,血日如盤斜掛天際,陰月如鉤鉤住了山尖。
天地間一片死寂,就連吹來的寒風都夾雜著森然之意。風聲呼嘯,好似一群冤魂哭喊,聲音中充滿了不甘,還有對天地的怨恨!
麻統大陸…
不知何時又是何人為這片天地所取的這個奇怪名字。可仔細想想,似乎又頗為貼切。
仙、佛、妖、魔。
他們都是從人而化,但又欺淩於人。天地被他們割據統治,也被他們破壞損傷。如今世間滿目瘡痍,天空是破碎的,大地是荒殘的,而生命也是低賤的。
密密麻麻都是修士,密密麻麻都想統治!而整個世界也密密麻麻都是瘡痍,整個世間密密麻麻都是屍體!
麻統,殺人如麻,隻為一統!
山頂,一個身影背手矗立。銀發在寒風中飄揚,衣衫也隨之獵獵作響。
“尊主,聖女即將臨盆,不知將那嬰孩如何處置”?
在銀發男子身後,垂首站立著一名黑衣赤目之人。
“東流,你意如何”?
“回尊主,屬下認為,此子乃是妖僧酩酊之後。如若將之好生撫養,待他日或許會有大用。況且…聖女對酩酊情愫頗深,如若傷害了他們的孩子,恐怕…”。
不待赤目之人說完,銀發男子徒然轉身,目中現出一絲怒意。“哼!恐怕什麼?她能怎樣?又敢怎樣?傳命下去,聖女之子不論男女,一旦降生即刻送至紫魔淵,不得有誤”!
東流身體一震,目光有些不忍。略有猶豫道:“尊主,若將嬰孩送入紫魔淵,那就絕無生還可能。既然是要處死,何不直接將之抹殺,也省得廢那力氣”。
“不然,紫魔淵中還有一絲生還可能,近幾年我魔界征戰不止,紫魔淵內魔氣已然不多。那嬰孩進入,若死便化為魔氣,也算微末補充。若生,那…”。
話未說完,一道雷蛇憑空出現在他頭頂。男子身形未動,眼中黑芒翻滾,強烈吸力散出,瞬間將雷蛇納入了雙目之中。
東流不為所動,對這一幕已經司空見慣。“屬下這就回去安排,告退”。
“夜東流啊夜東流,你就不能跟我多待一會兒?我東方寸夢就那麼可怕”?
不待夜東流轉身,銀發男子苦澀的笑了笑,聲音充滿了無奈之味。
夜東流站住腳步,表情暗淡閉口未言。
東方寸夢歎了口氣,轉目望向天空,許久沒有說話,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夜東流平靜站著,如一座石雕般看不出絲毫生氣。
“東流,你看這天還能撐多久”?
“回尊主,天意若何,豈是屬下窺得。但那混沌之水,卻又占據了一片天空”。夜東流看了一眼天空,眼中露出憂慮之色。
東方寸夢也點了點頭,“是啊,混沌之水是要洗刷這片天地,還是要洗刷我們這些汙垢?嗬嗬,浩劫還是清潔,有趣有趣…”。
“尊主,酩酊妖僧近日聲名鵲起,不知您怎般看待”?
“各看本事吧,妖僧也好金仙也罷。誰能技高道深,誰就統領天地。隻要能阻擋混沌之水,那當個天地之主又有何妨?如今,已不是爭名奪利的時候了…”。話音中透著一股蒼涼,東方寸夢說完默然輕笑。
夜東流深感認同,又有些遲疑道:“既然如此,尊主為何又對酩酊妖僧仇視?更要將那嬰孩兒…”。
“因為他毀了古妖嬈!辱了我魔界聖女!天地蒼生雖重,可我魔界威名也不輕賤!即便這酒色和尚厲害,我魔界也不能忍氣吞聲”!東方寸夢忽然發怒,語氣森然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