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出不來了,反物質軍團早把這附近圍死,隻有找機會衝出去。
盡快將[暉長石號]帶過來,我好把她們送到太空去……”
[掛斷手中的通許器,你從未感到過如此壓迫力,猶如天塌一般]
[你早就試過突圍出去,但源源不斷的反物質士卒卻讓你打消這個念頭,隻能盡可能護住僅有的陸地]
[僅剩的土著和孩子被你安置在地下倉,這是匹諾康尼用於構建白日夢酒店的地基,必要時能將他們送出這顆星球]
[如果還能活著的話]
“我們分開有多久了?”
雲墨來到楓樹邊的池塘,在斜坡上隨意的坐下,絲毫不顧慮自己的身份。
知更鳥則是默默跟在身後,同樣撩了撩裙擺,有些不安的環住白膝:
“五年零三個月十九天。”
“這麼清楚?看來你學會的不止是當明星。”雲墨笑了笑,隨手從空中截住一片楓葉,仔細端詳起紋路:“和聖地亞哥相比,對星河有什麼感觸?”
“很亂……有安定祥和的地方,但銀河的大部分地方都在混亂無序中。”知更鳥眉頭緊蹙,表情也明顯落寞下來:
“這裏以前也是一顆美麗的星球,有自己的文明曆史,僅僅因為波及了宇宙勢力,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哥哥,夢中樂園真的存在嗎?這些流離失所的人們,真的能在那裏得到幸福嗎?”
這位初經世事的天環族少女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脆弱,往日堅定的信念也在此刻出現裂紋,開始猶豫起來。
如果生命注定脆弱、紛爭極度殘忍,對於無辜弱小的生靈,夢境或許是他們唯一的歸宿。
堅持自由和鬥爭,讓弱小的雛鳥去麵對風暴……是否過於殘酷?
人格的塑造往往有兩次機會,第一次是童年的經曆,它是起源和輸入;第二次則是發現現實的殘忍真相,重塑或毀滅。
見證了無數星球的輝煌和凋零,這位銀發少女從未像現在這樣迷茫、無助。
她需要有人指引方向。
咚!
“唔~嗚。”
“老哥說過,夢境不重要。”雲墨淡定的收回彈指,完全無視身旁幽怨的目光,隨即又拿起塊石子扔向水麵:“還有一件事——你心中的[秩序]太一早就偏離了道路,它過於極端,以至於被[同諧]希佩吞並,就算複活也隻是重走老路而已。”
“殘缺的鳥兒需要生存保障,但更多的鳥隻需要一處短暫的避風港,安然入睡,然後在某一天再度飛起,飛向既定的天空。
還有一件事——並非[秩序]成就了生靈,而是生靈再造了[秩序]。”
“所以,告訴我,知更鳥,你想好了自己該走的路嗎?”
由於信息量太大,哪怕聰慧如知更鳥,也用了好半天才堪堪回過神來。
但在理解了雲墨的話後,她的眼眸越來越亮,原本的迷茫、困惑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往日堅定的信念:
“我、我不是很確定,但我想繼續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將匹諾康尼變成人們期許的樣子,不再是權貴和上流人的靡靡鄉,它應當是所有人的避風港。
無關[秩序]和[同諧],人們終有一天會從夢中醒來,但這是他們自由的選擇,不會是強製的霸權。”
“它不能許諾永恒的幸福,但隻要你願意,夢境會平等的接納每一個人,直到你願意再次醒來,繼續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