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軍隊,並非未嚐敗績,也並非從無傷亡。
但是——
“——以一人之力,一個一個地將我的士兵消滅到如此地步的,我的記憶裏也終究隻有你一人。”
是的,一“人”之力。
“我們是神的代理人,神罰的地上代行者。”帶著磁性的狂熱聲線,“我們的使命是將反抗吾主的愚者,其最後的一絲血肉也滅絕殆盡!”
兩把刀再次在身側,交叉成暴力的銀色十字。
閃耀著金色光輝的紙張也再度在其身畔飛舞,結成陣勢。
然後,衝鋒。
向著仿佛永無止境的千軍萬馬。
“AAAAAAAAAAMENNNNNNN!!!!!”
眼中隻有征服王,亞曆山大像是驅趕蚊蠅般隨意揮動了幾下手中的利器,停也不停的,直直的,殺向伊斯坎達爾。
“鏘!!”
兵刃相交,互不退讓。
不,根本不給自己留退路的神父,朝前斬下了至烈的一刀。
力量耗盡的經文在火焰中自燃,化為塵土。
得到的成果則是征服王肚皮上長約18cm,深不過兩公分的,在其如今的恢複力下不過半分鍾便可以愈合的小傷口。
“以血肉之軀居然能夠鍛煉到如此地步……果然本王追求聖杯是正確的。”
開戰以來,征服王首次負傷。憤怒的士兵們衝了過來,團團圍住了亞曆山大。
“別礙事!”
拇指反扣住正宗刀,雙手各凝聚出三柄正宗,以另外四指的指縫夾住,投射。
貫通人體,刺穿重重包圍飛向伊斯坎達爾。
無用。
纏繞著無量的大地之魔力的凱爾特長劍突破了時空的束縛,將所有正宗刀斬成碎片的同時,在亞曆山大的背上留下一道長52cm,幾乎切斷脊椎的傷痕,並帶走了他的一隻左手。
但是這樣他依然沒有倒下,他咆哮著,以殘存的右手揮動新凝聚的正宗刀,將所有以為有機可乘的士兵屠戮殆盡。
可是,這樣的亞曆山大·安德烈森,還有機會觸及此時已站在大軍之後,漂浮在蒼穹之上的伊斯坎達爾嗎?
帶著笑意,帶著期待的聲音響起:“要怎麼辦?你要怎麼辦呢?死人就在這裏,基督徒(Christian)!要打倒我吧?勝算有多少?千分之一?萬分之一?億分之一?兆分之一?還是京分之一?!”
“就算是那由他的盡頭,對我來說也足夠了。”或許是因為受了重傷吧,亞曆山大的神情看起來很是猙獰。
不,他沒有受傷。
就這麼幾句話的功夫,一切都完好如初。
“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好!太好了!真是太棒了!傑作啊!!來吧薩菲羅斯!來吧安德烈森!!來吧神的代理人!!!我在這裏!英靈在這裏!!蓋亞的代言人在這裏!!!將你們所有的器量都展現給我看吧!!!!”
“用不著你來說!”
新一輪的衝鋒。
凱爾特劍將亞曆山大肢解,下一刻新的肢體長出。
正宗刀將王之軍勢斬斷、粉碎、砍飛、刺穿、捅成一串,下一刻更多的士兵湧上來。
鮮血、肉塊、鐵片、器官、內髒……一切的一切為這土黃的畫布染上了最絢爛的色彩。
終於,伊斯坎達爾不遠了。
終於,終結不遠了。
“爆導索!”
一甩手,數十把被鎖鏈連著的正宗刀飛向軍陣,準確無比地插入了一個個頭顱,然後,不受束縛的魔力開始了激昂的狂宴,歡快的爆炸。
為亞曆山大的前行,炸出了一條血路。
“多麼了不起的男人……簡直就像那些男人一樣,簡直就像那個男人一樣!來吧,亞曆山大·安德烈森!來到我麵前,讓我們認識到彼此的器量!!”
不動。
最後一次將兩把正宗刀擺成十字,神父的背後展開五支黑翼。
下一刻,刀鋒映血。
“嗚哇!”
伊斯坎達爾吐出一大口血,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那深深地插入自己肚子和右胸的正宗刀。
“終於來到我的麵前了麼……真不愧,不愧是薩菲羅斯!不愧是亞曆山大·安德烈森!!”
嚎叫著,就維持著凱爾特長劍上那滿溢的魔力,對著亞曆山大的腦袋斬下。
沒有依靠感知先製的預測,沒有依靠血繼之眼的洞察,亞曆山大毫不相讓地,與伊斯坎達爾對拚一記。
“那已是非人非魔,非晝非夜……”
前幾下征服王占盡優勢,而隨著神父的吟唱,正宗刀上的力道,以極快的速度成長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而這時,說什麼、幹什麼,都晚了。
“……歸墟之劍!!!”
恒星的光輝,驅逐了長夜。
————————————王————————————
“…………”
即使Saber的身影被淹沒在了光的洪流之中,Archer仍然沒有半分放鬆。
不,確切地說是更謹慎了。自己看重的對手,沒理由隻有這麼點能耐,所以,必有所謀。
果然,“世界”出現了異常。
就景色而言,沒有任何變化,但是,“內涵”不同了。
像是宣告著自己的所有權一樣,這個“世界”被渲染上了Saber的色彩,她的“內心”變成了“世界”的“氣質”。
“————原來如此,因為是‘平等’的所以沒有幹涉?這樣原封不動的環境也能叫做‘心像風景’?!別開玩笑了!!果然啊,無論如何本王都無法接受你那天真的王道。”
像是回應Saber,黃金的騎士舉起一隻手。
-----同時,她的背後搖晃陽炎。
王的財寶,超越百數的“寶具”已經填充完成。
“讓我看看吧,Saber,你以為可以與你自己相提並論的騎士們是否可以承受我的‘收藏’!”
作為回應的,是沐浴光流毫發未傷的麗人。
同時,她的背後顯露出更多的人影。
圓桌騎士,超越百數的“從者”奉詔而來。
“你錯了,英雄王!這就是我,不,我們的心像風景,我和我的屬下所共同牢記的,並非土地,而是騎士道!!”
“兩軍”對撞。
慘烈無匹的交鋒,僅僅一個照麵就失去了十數名騎士,比之同征服王的戰鬥更不能接受,因為這次的對手僅僅一人。
與越殺越少的軍隊不同,Archer投射的寶具數量還在穩步增加,恍若無窮無盡。
“你這家夥,是在玩弄我們嗎?!”
受不了,這種仿佛貓捉老鼠的態度。
一點一點的增強,好像是在逼迫對方拿出更多的實力來,以期令自己感受更多的愉悅——這種人,與為了讓他人散發出一生中最耀眼的光的薩菲羅斯完全不同,她根本沒有對對手抱有足夠的敬重……這樣的人,這樣的人為什麼會成為薩菲羅斯的Servant?!!!
“很討厭啊,你現在的眼神。”
Archer不快的皺起眉頭,自虛空中拿出了區區一把劍。
——這把武器真的能叫做”劍”嗎?
它實在太過怪異了。既有劍柄,也有護手,長度與普通長劍相仿。但最關鍵的”劍身”部分卻和傳統意義上的刀劍相去甚遠。隻見三段圓柱緊緊相連,並不鋒利的刃部擰成了螺旋狀,三個圓柱如同鎖鏈一般緩緩繞在一起,交互回旋著延展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