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既然一心求死,我又為什麼不滿足你?”
能量凝結的長刀在命中目標後便徹底碎裂,唯有那可怖的傷口和那汩汩流出的鮮血,昭示著剛剛發生了什麼。
血液很快染紅了該隱的衣袍,甚至還有一些噴濺到了古屋花衣的裙子上。
然而當事人卻像根本就沒有感受到痛楚一般,就連看著少女的目光,都壓根沒有移動一下。
“我就知道瞞不過你。”
“嗬,別裝。”少女擦掉臉上的血跡,哂道:“你若是想瞞,就不會讓我猜到。既然你想死,我也樂得成全你。那麼現在你滿意了,可以回答我了嗎?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就像你說的那樣啊……咳咳……”該隱想像往常那樣露出一抹笑容,結果不小心牽動了傷口,他倒抽了一口冷氣,還是不得不捂住了傷口,“我要讓你殺了我……親手。”
“這算什麼?我從不相信懺悔這東西。”古屋花衣冷笑連連,卻意外並沒有躲開對方歪倒在自己旁邊的身體。
血液順著衣襟滴落在創傷,逐漸暈染開來,同漆黑色的被單融在一起,襯得愈加猙獰。
“哈……還是你了解我。”該隱咳了兩聲,斷斷續續道:“亞當,夏娃,路西法,米迦勒……□□最初的,無論誰……都死了……就連我……咳咳……也,也不過是依靠長眠,來……抵抗……可是,隻有你,莉莉絲,隻有你……”
說著說著,他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
“你是想說。”古屋花衣接上他的話:“你殺了我,卻又等於是救了我嗎?這還真是個巨大的恩情呢。”
“我從陷入沉睡的那一天起,就知道倘若自己醒來,就絕對剩不下多少時間了,我也知道你找回了記憶之後一定會報複,可是我不怕,你知道為什麼嗎?”
這一次,古屋花衣選擇了沉默。
結果該隱抬起手,用沾滿了鮮血的手指,戳著她的心髒,說道:“任何血族都不能傷害其創造者,而你,現在的你,活著的你……是我創造的~”
說到這,他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瘋狂的像個瘋子一般:“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後悔了?親手選擇了跟我一起同歸於盡?”
與他的癲狂截然相反的是,古屋花衣對此卻異常的平靜,語氣依舊冷淡,不起半絲波瀾:“後悔?你如此有恃無恐,不就是因為清楚,無論重來幾次,我都絕對會選擇親手宰了你嗎?”
“對,因為我也是最了解你的那個人啊……我的莉莉絲。唯有死亡,才能斬斷我對你的情愫,也唯有死亡,才能讓你徹底擺脫我,所以,你一定會……一定會……”該隱的聲音越來越有氣無力,斷斷續續地僅能聽到最後幾個模糊的詞語:“我不會……我的……無論活著……亦或死亡……永遠……都……”
然後,便再無聲息。
緊接著,一口血直接從古屋花衣的嘴裏噴了出來。整個胸腔如火灼一般生疼,血腥氣也濃鬱的令人作嘔,而她卻強行將口中的血沫硬生生咽了回去。
除此之外,她依舊保持著一動不動地坐姿,像是依舊再同身邊的人交談一般輕聲開口:“無論是最初還是最終,我們留下的……都隻是……自欺欺人罷了。”
一滴液體從空中墜落,在古屋花衣的手背上濺起一朵小水花……
卻不是血。
可悲嗎?
或許吧。
不然,她又為什麼要哭呢?
可就算自欺欺人,她也還是必須要回去,去兌現自己的諾言。
又或者,至少去告個別。
至少親口說一句……
……
沒有人能欠她的,而她,也絕不欠任何人。
無論是恩,還是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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