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薇再一睜眼,立刻倒吸一口氣,此刻她正站在上海街頭,周圍的風景再不見了鱗次櫛比的現代化摩天大廈,到處是巴洛克式的建築。街上隨處可見身穿旗袍燙卷發款款而行的時髦女人,還有穿西裝打領帶行色匆忙的男人,不時有金發碧眼的外國人說笑著走過。白薇薇覺得自己不是到了1930年的上海,更像是身處歐洲的某個大城市。
微涼的江風吹拂過臉頰,白薇薇邊走邊到處張望。黃包車,老爺車還有有軌電車從身邊穿梭而過。
街道旁居然還有不少理發店,透過櫥窗往裏麵望去,隻見理發師穿著筆挺的白西裝黑褲子,領帶打得一絲不苟。還有女理發師,身穿修身的連衣裙,配上平地白皮鞋,顯得端莊秀麗。
手拎著箱子走這麼久白薇薇也感到有些累了,她正尋思著到哪裏把黃金首飾換成現錢。
這時,一個四五歲大小孩朝她跌跌撞撞地跑過去,一個不小心就摔倒在白薇薇麵前,小孩立刻哇哇大哭起來,煞是可憐。白薇薇連忙放下手中的行李,蹲下身來把小孩扶起來,輕聲問道:“怎麼了,摔疼了沒?別哭了,阿姨給你買糖吃。”
這個小孩開始哭聲很大,眼淚把小臉都弄花了,一聽到白薇薇說有糖吃,哭聲就微弱下來,隻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抽泣著,還不是拿眼睛看白薇薇,像是不相信似地。
白薇薇感覺有趣極了,笑著說:“真乖,是個好孩子——”還沒說完,她就被人猛扯到一邊,力道之大,差點讓她站不穩摔倒在地上。
尖銳的女聲響起:“下伢子,你咋的啦,是誰把你推到的?!”轉頭凶狠地看向白薇薇,這個身穿破舊棉衣,頭發灰亂的中年女人的目光簡直像凶狠地母狼一般,白薇薇愣住了,她感覺這人好像誤會了,剛想開口解釋,對麵這個婦人張口就破口大罵:“好你個小婊子,被人X的爛貨,你個走路不長眼的東西,你說,你怎麼賠償俺伢子的傷吧!”
白薇薇這輩子都沒聽過這麼從人嘴裏可以說出這麼粗俗的話語,一下子愣住了,等反應過來,對方已經劈頭蓋臉把她祖宗十八代全罵了個遍。
白薇薇有些惱怒,她的臉漲得通紅,大聲喝道:“你這人真是蠻不講理,你小孩自己跑摔倒了,你反而來怪我了!我還沒問你是怎麼看孩子的呢!別以為這樣能訛到人,事實是什麼樣的這大街上人可都看著哩!”她看向周圍,發現周圍人目光都躲閃開來,甚至快步離開此地,白薇薇心裏微沉。
“你個不要臉的爛貨,下三濫的東西,把俺孩子撞了還有理了啊,這沒天理了啊——”女人幹脆坐地上開始撒潑。
白薇薇氣得臉直發白,怒聲道:“你不要嘴裏不幹不淨的,有事咱們上警局說去,平白被人潑髒水,我還要喊冤哩。”
那婦人一聽要到警局,兩眼一轉,又開始罵罵咧咧,聲音倒是小了,嘟囔了幾聲,狠勁扯過小孩,用力抹一把孩子的臉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白薇薇這才舒了一口氣,心想這都是什麼事啊,今天可真倒黴!低頭想拎起箱子,這才發現箱子不見了!
隻是一轉,白薇薇心明白,壞了!
旁邊厚道點的人上來指點:“姑娘啊,你這是遇到騙子啦,剛才你和那女人吵架的時候,有人趁你不注意把你箱子拎跑了。”
白薇薇急得冷汗直冒,埋怨道:“那你看見了怎麼不早告訴我啊?!”
那人就往外走:“這是那夥人的地盤,誰敢幫你。”
“唉,你別走啊,跟我去警局報案啊,”白薇薇喊道,隻是她這一喊周圍的人群立刻做鳥獸狀飛快散開,剛才說話那人也早不見了蹤影。
白薇薇見此景,心中真的又氣又奮又悔,真想大哭一場。莫名其妙被人當街冤枉,罵得那麼難聽,然後最重要的箱子也被人偷走了,自己什麼時候有過這種遭遇,想到這白薇薇眼淚都快下來了。上海,“冒險家的樂園”,哈,我現在知道是什麼意思了!白薇薇咬牙切齒地想。
感覺周圍的人都在用憐憫,同情,嘲笑的眼神在看她,白薇薇受不了這種眼光趕忙快步向街上繁華,人多的地方走去。她心裏明白箱子是絕對找不回來了,隻想趕快離開此地。
這樣走了一段路,白薇薇的心情才平靜下來,好歹沒落淚,但是她心裏直發苦,因為箱子裏有她有計劃地帶過來的大半財物。她買的五件旗袍除了身上穿的這件土藍色旗袍其它全放箱子裏,還有她買的黃金首飾,急救箱,萬幸的是手鏈和儀表盤是貼身戴著的,身處異時空時她死都不會取下來,就怕時空之鍵弄丟自己一輩子見不到父母。但除此之外她就身無分文了!接下來我該怎麼辦?我要住哪裏?吃什麼?白薇薇陷入恐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