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先知(1 / 2)

進入摩天大廈可以看到一片人來人往的忙碌景象,他們穿著古怪但舒適地衣服,交談著各種白薇薇聽不懂的話題。有些人看到許翰飛抬頭衝他打招呼,甚至沒瞥白薇薇一眼,就又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去。

許翰飛帶著白薇薇坐電梯直達摩天大廈的頂層,這裏並沒有設置什麼自動防禦和掃描係統,也沒有機器人護衛,兩人徑自走進大廳。

白薇薇發現裏麵的格局和剛才大廈中充滿後現代氣息的格調完全不同。沒有誇張大膽的色彩,沒有怪誕扭曲的形狀,沒有異質元素的拚接,裏麵是一個莊嚴肅穆的大廳。柔和的光線從四周緩緩地鋪散開來,使得大廳裏的一切事物都顯得溫情脈脈。

兩麵的牆上掛著許多古典風景油畫,柔軟的淺駝色帷幔如瀑布般懸掛在牆壁上,透過旁邊的落地窗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麵的人工瀑布和竹林。一人靜靜地站在玻璃窗前,仿佛曆史亙古的影像。他好像正在沉思,聽見兩人的腳步聲後回過身來,白薇薇這才看清他的正貌。

他身穿一件暗灰色的棉質長袍,身型高大但並不魁梧。灰白的頭發從中間向兩邊分開後自然垂下。看他的外貌也不過四十出頭,卻有著曆經滄桑的老者才有的氣度。皮膚有種病態的蒼白,顯示出他已經很久沒有到戶外活動過了。臉上還留有經過漫長旅行後沒有恢複過來的疲勞。但是一雙眼睛卻非常有神,顯示出主人的睿智、堅毅和溫和。當他看你的時候,你卻覺得他不是在看你,而是透過你看穿了你的命運之線。

他的目光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仿佛你所有的惶恐不安,彷徨無助,迷茫和恐懼都他全都了解,並且告訴你那些都不值得畏懼。

白薇薇深吸一口氣,走上前去說道:“先知,我是白薇薇,在我身上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事,而我感覺您是唯一能告訴我答案的人。”

“孩子,我並不是什麼先知,”他感慨地說道,嗓音沙啞沉緩,“這隻是阿飛的一個孩子氣的稱呼。我僅僅是一個拋棄家人,放棄自我,到世界的盡頭瘋狂尋找答案的可憐人罷了。”

他擺手意識兩人坐下,一個精巧的機器人過來倒上熱茶。

許翰飛沒有了一貫的笑容,正色道:“在我眼裏您就是無所不知的‘先知’。因為有你,我才懂得克製自己的欲望,不至於恣意妄為。”

先知微笑不語,隻是對白薇薇說道:“白小姐,關於時空之鍵你心中有什麼疑問嗎?”

原本白薇薇的心中有無數個問題纏繞著,一時間卻不知道怎麼開口,氣氛便沉靜了下來。良久,白薇薇才幽幽地開口:

“擁有時空之鍵對我來說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呢?有時候想到時空之鍵,那種狂喜簡直難以抑製。我甚至想過要像許多穿越時空的小說主角那樣,回到古代,改變曆史。但是我怕,我很了解我自己,胸無大誌,貪圖享樂。很難想象這樣的自己回到過去僅憑著一腔熱情就能主宰整個時代,操縱曆史的進程,這聽起來太像幻想小說。讓我寫出來可以,讓我做出來根本不可能。那麼,我還能做什麼呢?僅僅用時空之鍵的力量來作弊,倒賣些古董?或者靠著記些的彩票號去中大獎?還是買些提前知道會大漲的股票?然後用這些作弊得來的錢肆意地揮霍享樂?我隻是個平凡的人,我不明白時空之鍵為什麼會選擇我,把這種力量浪費在我的身上是不對的。”

“孩子,從你的這番話就可以看出,時空之鍵選中你是個正確的決定,”先知靜靜地聽完白薇薇語無倫次的話,溫和地說道。

一旁的許翰飛則露出深思的表情,看來他和白薇薇有類似的想法。隻是一個普通人,有什麼資格擁有這種力量,而這種力量對自己來說是走向幸福的天堂,還是毀滅的地獄呢?

我為什麼會被選中?

有什麼未知的命運在等待著我?

冥冥之中是否有什麼力量在操縱我前進的方向?

“當我決定開始時空旅行的時候也和你一樣有著同樣的迷惑。對時空之鍵帶給我的力量誠惶誠恐,仿佛能感覺到命運隨時會把我吞沒。但是我依然選擇鼓起勇氣麵對命運。當我決心拋棄愛我的家人和打拚多年的事業踏上旅途尋找這一切問題的答案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絕不後悔。未來會發生什麼我不知道,我也沒有什麼崇高的想要改變世界的想法。我隻是做著當下認為正確的事情。即使最後我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生命無法承受的重量,即使再來一次,我仍會做同樣的選擇!”他看著遠方,堅定地說道。

白薇薇如醍醐灌頂,如夢方醒一般,隻覺得一個激靈,渾身像被卸下了千斤重擔異常輕鬆。她鄭重地站起身來,說道:“受教了。”

先知微微一笑:“這些話即使我不說,你也會自己體會到。今後你還會進行很多次類似這樣的旅行,放開自己去感受,去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