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傻死後的第二天一早,興城縣警察局就派了兩名法官、四名警察騎著高頭大馬來了。鄉長、保長前後陪著,在尚保長家吃完早飯,酒足飯飽之後,一名法官穿上白大衣,戴上口罩手套,一名警察和保長陪著來到現場,簡單地在屋子裏轉了一圈,來到後院,瞧了瞧老傻頭和脖子上的傷痕,掏了掏老傻的衣兜,突然,從老傻上衣的口袋裏摸出三張畫來。那法官詳細地看了看,裝進紙袋子,來到了尚保長家。法官脫掉了白大衣、口罩和手套,把手洗幹淨,坐在太師椅上呷了一口茶水說尚保長,讓其他閑雜人員退出。諸位:案情基本清楚。”尚玉生跑到院子一陣吆喝,院子裏兩隻公鵝也跟著伸長脖子嘎嘎叫著攆人,人們都嚇得跑出院子。兩個警察站在院門口,當尚保長從門外進來,那位法官已經在進行案情分析說與王武昨晚反映的情況相符,是郭貴與夏蓮勾搭成奸,郭貴將老傻一陣暴打,老傻無奈上吊自殺。從畫上看也是一致的,老傻不會寫字,他生前胡亂地畫了幾張圖。第一張,畫的是一對年輕男女,那就是指的夏蓮和郭貴,兩人好上了;第二張是一老一少,老的是指老傻本人,小的就是夏蓮要跑;第三張是兩個小男女跑了,老傻氣得上吊。這其中的奧妙非常淸楚,與老傻上吊有直接關係的人就是郭貴。”經過商議,下一步就是逮住郭貴,一審就淸楚了。同時決定尚保長三天之內把人送到興城縣公安局,否則拿保長是問。尚保長無可奈何地說:“郭貴可不是一般老百姓,我們很難對付,他是行伍出身,打過多年仗,騰雲駕霧可能不行,要說飛簷走壁那可是身輕如燕。深夜回家,十之八九是不從前門人室,都是越牆而過。我們捉他不住啊!請長官現在逮住帶走了事。”
且說自法官來到尚玉生家,保長家的房頂上就潛伏下一個人,屋子裏商議之事他爬在房簷上聽了個明白。當聽到要抓郭貴時,急忙從房頂溜到後院,翻過後牆給郭秀才報信去了,這人就是錦毛耗子。他在家找到了郭秀才,郭秀才聽到此話氣得罵道:“老傻吊死,與我有什麼關係?他媽的,我與他們論理去。狗娘養的!”郭大愣說這個年頭哪有理可講?三十六計走為上。躲幾天吧,我們出麵活動活動也就過去了,家裏由我照顧,放心走吧。”郭秀才想了想說:“好漢不吃眼前虧,與這些八蛋也真是無理可講,一旦落入他們手中,那就壞了。那我就趣躂幾天,往哪去呢?”郭大愣說:“往北去,到文潤春她姐家去,潤英的女婿,崔玉生老師待人很好,大北邊安全。”郭秀才覺得他大哥說得有理,就回家簡單準備了一下上路了。
尚保長好生地招待了兩名法官和四個蝥察加上鄉裏官員,吃喝完畢,其中一個法官說郭貴這小子不好抓,我們去抓,抓住我們帶走,到縣上過堂,也省了你們的事兒。抓不住,延緩五日,保長給我們送去。總可以了吧?”另一個法官命令道你們四個法警去抓郭貴,要小心,別把槍讓他給擼了,回去不好交待。”
不大一會兒,四個警察將一個五花大綁的人推了進來,其中一個瞥察報告郭貴在院子裏,將郭貴抓獲。”尚保長一看就笑了說這哪是郭貴?他叫郭桂柱,是給胡萬強扛活的。快快放了吧。”一個警察把繩子解開,照著郭桂柱屁股狠狠地踢了一腳罵道去你媽的!滾!”郭桂柱嚇得屁滾尿流,一溜煙跑掉了。
原來胡萬強在去年秋天借了郭秀才一口大鹹菜缸,鹹菜吃沒了也沒有把缸送過去。湊巧,下午後街劉二結巴來胡萬強家串門,胡萬強這個人見誰用誰,就對二結巴說賢侄,來了請幫個忙吧,把這口大缸給前街郭秀才送去。”二結巴說行!行!這……這個大家夥,得兩個人抬。”郭桂柱拿來了繩子把大缸捆好,郭桂柱在前,二結巴在後,兩個人剛把大缸抬進郭秀才的院子,四個瞥察就從後邊包抄過來,大聲喊站住!誰是郭貴?”二結巴一見警察早就嚇出了尿來,三魂出竅,身不由已,“咣當”就把大缸扔在了地上,摔成兩瓣。結巴嘴急,他用手指著郭桂柱,嘴抽搐著不聽使喚地說郭……桂……”說著撒腿轉身飛也似的跑了。郭桂柱就這樣被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