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流開始大了,小六,阿九,我估計今天晚上來的人會格外多,大家打起精神來,忙過今晚,明天我放你們兩個假。”JJ一手抓住頭發,另一隻展開五指充當臨時梳子邊走邊把頭發利落的紮了個馬尾。
“JJ哥,你說的是真的!?”小六聽說明天有假期,興奮的跟打了雞血一樣,“我都好長時間沒休息了。”
“不知道是誰前天起來晚了自動給自己放了半天假,還不打招呼。”聽見JJ的聲音阿九迅速理清自己的思緒,習慣性的戳小六的痛腳,“這邊加上你一共就三個調酒師,一下子休兩個,我怕你吃不消。”
“沒事沒事,”JJ動作麻利的接過單子,隨手從架子上抽了酒就往調酒器裏倒,“明天晚上老大沒事,能來幫我的忙,不然你們當我是金剛啊。”
“忙完了?”
“哪有頭,就是告一段落而已。他就是死扛,接著工作的名頭麻醉自己而已。”
額,這個借口挺好的,阿九腹誹。就是不知道那些因為正撞他槍口上的人,要是知道自家被打壓的原因就是因為老大心裏頭鬱悶,不知到會作何感想。
“我今天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看著小六轉身到後麵拿東西去了,阿九往JJ身邊靠了靠,“一個非常壞的消息。”
“有多壞?”JJ根本就沒把阿九的話聽進耳朵裏,手上動作不停,利落的在杯沿裝飾上一顆綠櫻桃,遞出去,“Midorisour。總不會是我以前的仇家找這兒來討債來了?”
“也差不多了。”那張臉,幾乎就是那個男人的翻版,“他的兒子剛才來過了。”
“他的兒子?”JJ皺著眉將右手的袖子往上擼了擼,“哪個他……你是說——”
“你沒聽錯,那孩子長得太像他了。而且他還打聽‘丁易’來著,我看他這次回來目的性很明確,你最好有點兒心裏準備。不說了,小六回來了。”阿九餘光掃到小六正吃力的往這邊兒搬著什麼東西,“對了,我跟他說你七年前就死了,海葬。”
“謝了。”JJ雖然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還是按照單子上寫的配了酒遞出去。
“你要是心裏亂就別做了,我跟小六兩個人完全應付的來。”還好蔣程先一步離開了,不然兩個人要是真的遇上,還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情況。
“不用。”JJ定了定神,回給阿九一個安撫性的笑容,“總有一天那個孩子會知道當年的事情,我不是都已經做好了準備,打算順其自然了麼。”現在還窮緊張啥勁!再說,那件事完全是意外,這七年來,他所付出的代價受到的煎熬並不比他們少,即使不能與當年犯下的錯誤相抵消,至少也為他們母子作出了補償。情理上,沒有什麼好不安的。
“小韜他還得多長時間才能下來,這都七點半了。”該說的都說了,阿九心裏明白有些事情就是他著急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總要當事人自己才能解決。
“快了,我剛才下來的時候小韜已經開始做收尾,最多再十五分鍾就能下來。”想到後麵兩個孩子,JJ心裏羨慕不已,那樣的年紀,又生在富足的家庭裏,比自己這個不要說親人,就是窩都沒有一個的人,不知道要幸福多少倍。
“老大到底是在想啥,就那麼把Amaretto給小韜,萬一玩兒跨了怎麼辦?”
“小韜今年16歲,全當是昊哥給他個曆練的機會好了,不過是走走形式,真正要是能做的好,就讓他做,做不好不是還有我在後麵撐著麼!Amaretto這麼大的地方,還經得起他玩。”JJ嘴上這麼說,心裏卻是一百個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與其說這裏是他工作的地方,倒不如說這裏是他的精神寄托來得更貼切一些。少年時,一無所有的自己因為一句話而被魏昊留在Amaretto,從服務生開始,慢慢的自己又學會了調酒終於站在吧台後麵,再後來遇見他,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可以說,近十年來,他生活中幾乎所有發生的重大事件都與這裏有關。這裏對於他來講,已經不單單是一間酒吧,一個地方,一個名字,而是已經融入到了他的骨血當中,成為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存在。毀了它,跟毀了他又有什麼區別?
“Amaretto這麼大的場子,想要玩跨了也是需要能力的吧?”阿九一臉狐疑的望著明顯神遊天外的JJ,“沒發燒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