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1 / 2)

2010年11月25日。

冷魂平生第一次買彩票。二元的。稀裏糊塗,亦是隨機取號,未看一眼。

素來不相信運氣。本不是個運氣好的人。相反,十足的倒黴。卻是看了韓寒的《一座城池》男主角買彩票中了5千元,冷魂與子影和他們一樣在落魄的境遇中作了最後無謂的掙紮。亦是未抱任何希望。

閑坐著憧憬起中了一萬元錢要怎麼花。兩人仔細一算,平日裏做不成的小事大都能做成,隻是,平日裏做不成的大事大都做不成。又說起若是中了五萬元要怎麼花。不禁喜從心來,想要的自由生活可以持續五年或許更久,隻是,要為如何使錢變錢煩惱。推算下來,還是覺得中個十幾萬以上最好,一輩子不用為錢煩。

冷魂暗想,如果有那個運氣,或許會有別的情緒,但不會再有煩惱。必竟有著本能的木然。這木然因著曾經低賤於一切使得如今超然了一切。

中獎的機率為億萬分之一,和子影的約定:回家的諾言亦是億萬分之一的虛偽。回家,使終不是冷魂所能強求自己做到的。就像打電話回家,連接的一縷一絲情感她惟有木然,而此必然的事情一味的空洞。然而甚多。洞穴太深,冷魂本能的想要後退。一路退不停。

冷魂,長久以來被迫真真假假自己亦分不出情係何處。謊言到最後,隻餘得文字低徊不去,這情絲,纏繞一抹觸得到的憂愁抵達彼岸的魂靈。

如此得來的關係緊係虛幻的諾言,彼此的世界裏處處是端倪,亦在生命凝靜後以最衷誠的姿態相互依伴。冷魂。

2010年11月26日。

很久未曾吃過米飯了。遊蕩了一個月之久,暴飲暴食,並不知其味。明顯的發胖,亦無覺悟。仿佛,身體和心都脫離了自我。哪怕近乎要身無分文,如此的絕境卻並未有一絲恐慌,再不是後知後覺,已淪落得無知無覺。

還是要過下去的,卻又是無暇,亦是無知。冷魂。

2010年11月27日。

坐吃山空的日子眼看到了盡頭,子影問,山窮水盡,你要做什麼,冷魂說,沒想過。你了。子影便說,去酒吧。這樣的賺錢方式多且快。冷魂便黯然無語,到底有沒有蹙眉的意念了?

冷魂這樣渾渾惡惡的生存。完全不想怎樣繼續活下去。活著。仿佛已筋疲力盡了。她隻是這樣得過且過,繼續活著的身體和文字都是她存在的附屬品,如此累贅。不堪重負。

不再想了,再不能行如流水的心境,枯井般深遂腐朽亦好。冷魂。

2010年11月28日。

彼時,子影在刺繡,冷魂甚覺得灰心,被逼著要做一件事心裏不免有某些情緒。冷魂並不想刺繡,這生活,半點不由人。他們已隻能靠刺繡賺幾個錢。

子影問,你想吃香焦。冷魂盯著香焦,這種眼神一定是駭人的,像是要用眼睛消滅了那幾根無辜的瘦香焦。而冷魂盯著的是香焦旁邊的電腦,任由著性子拿上電腦寫字。這一刻的縱情與頹靡,冷魂隻是想哭。

和子影一起走很長的路,希望撿到錢。無論多少。結果分文未獲。

和子影一起暴飲暴食,如一頭獸餓得頭昏眼花猛然撲到獵物般。冷魂吃東西的樣子隻剩下目的。

如此的不耐煩,對周遭的一切充滿了厭惡感。不想說一句話,一個字。

預感最終要被錢奴役了。或者說被生活強奸了。結出的孽種就是文字。

冷魂在無聲的與命運抗衡,勢必妥協,尤這過程如此扯人心魂的難熬。

在電腦裏找最近的文檔,打開的也許就是那麼一點寄托,然而,接近殘碎。

木然的,還是要過下去,生活。如此真切的逼近。從妥協開始。

冷魂於是開始刺繡,隻是,語言從口裏說出來似鞭屍的感覺。冷魂。

2010年11月29日。

倚在床頭,這具身體究竟是會呼吸的了?

冷魂走著去洗手間,按白色細小的按紐。四個燈暖如同四個太陽罩在了她的頭上,固定的光明,一根手指便能解決的問題。如此快捷,速度過快而缺乏感受。不如燭火的不定式晃蕩的溫情。並不貪心,隻一點點,點燃它的緩慢過程亦是願望的體會。不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