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這位是寒魘,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想代他討個職位。”他雖如此道,卻毫無請求的語氣,反而更像是他早已決定,而是跟雨瀾說一聲而已。
“我既讓你暫替著這管家之職,你便有權利調派人手。”
“那就謝過郡主了。”
而寒魘隻是鞠了個躬,而並未多說什麼。
“方才何事尋我?”雨瀾喝了一口茶問道。卻也沒有高高在上的語氣,反倒生出一種親切之感。
“顧轍有一事需要郡主相助,是關於賬本”
雨瀾倒沒想到他竟在一日之內便有了些線索。
“但說無妨。”
顧轍並為向雨瀾說明計劃的詳細,隻是給了張單子,讓她下令明天和後天院子內的膳食按照這單子進行。兩人商定後,雨瀾正欲離開,剛走到門口。背後便傳來顧轍淡淡的聲音:“西郊的廢府邸,郡主還是少去的好。”
雨瀾聞言一愣,眉頭微皺。而說話者則勾起更深的笑容,他知道,他的話引起了他的注意。
她走出房門,丫鬟們依舊低頭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她掃了一眼後,雙眉鎖得更緊,不緊不慢地越過各個侍女。
她出了雨園外,圍牆裏傳來那悠悠的聲音:“都去領三十大板吧。”
那話不輕不重,她甚至可以想象出他固有的淺笑,而那白皙通透的皮膚,粉嫩的薄唇微微勾起,總讓人有種好似這世間或喜或悲都與他無關。她知道他必定嚴苛,卻未想到竟比她想象的還要無情,十幾個嬌弱的女子,三十大板,這意味著她們將一個月不能下床,兩個月無法安坐,修養得不好甚至可能落下終生的毛病。
可是這不是她想要的嗎?有一個人可以代替她狠下心做自己不想做的事,隨後她自嘲地勾起一抹笑後拂袖而去。
但是,“西郊的廢府邸……”
他又是如何而知?得知她的去向雖說不難,但是他本不是在這京都生長的人,又怎麼知道西郊有座舊府邸,而且……別去?他知道些什麼?雨瀾的好奇心開始泛濫。越想越是騷動。盛夏的夜晚來的特別的遲疑,酷熱終於在一天中得到了冷卻,夏風很清涼,清涼得讓雨瀾覺得是陰涼。
這是她今日第二次踏入這雨園,因為她想若是她不問清,那今晚恐怖也不必睡了。雨瀾就是有這個毛病,一旦執著於某件事,便會執著到底。況且本來並不迷信的她,自從來了這個世界,她的人生觀都被徹底顛覆了,那年府,她卻真心懷疑自己所遇見並非人類。現在有人似乎可以給她答案,她又豈能假裝不知而呢?
盛夏的蟲鳴很是叫囂,房內的昏暗的燭光搖曳。軟榻上他撐起修長的身姿,與平日的淺笑有些不同,他勾起滿意的弧度,輕輕啟齒道:“來了。”
雨瀾並未讓人通報他,而是讓所有的下人留在院子外麵,自己走了進去。因為她不知道這些人若是聽了他們將要所說的話語將會嚇成怎樣。雨瀾的丫鬟們和雨園的丫鬟家丁們在院外候著,因為下午的事件都規規矩矩地等候著,隻是他們不明白,郡主身為主子,卻夜訪雨園,還讓下人們在院外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