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曉雨在救生艇上麵焦急不安,隻要一想到金宇赫出事了,雲曉雨的內心就像是被萬千螞蟻啃噬了一般,密密麻麻的煩躁與憂慮,壓得雲曉雨感覺透不過起來,她多麼希望金宇赫能夠完整的和王天絲一起出來,然後霸道地攬過自己,緊緊抱著自己,用他濃烈的男性氣息包圍著自己,甚至索取著自己,或者對著全世界再次宣布他對自己的所有權。雲曉雨將自己的頭埋在雙膝之間,身體微微的顫抖。
王天絲的一個手下看著雲曉雨瑟瑟發抖的身子,拿過一件大衣披在雲曉雨的身上,然後安慰道:“放心吧,赫少一向福大命大,他經曆的事情可能連我們吃的米都多,一定會沒事的,再說我們的老大現在也上去了,你就放一百顆心吧。”說著,他端了一杯紅酒給雲曉雨,“喝杯酒,暖暖身,海風大,容易著涼。”看著雲曉雨微微點頭,他就去找自己的兄弟去拚酒了。
雲曉雨看著船上,她看到了一架直升飛機飛入了天空,她知道現在的事情大概已經塵埃落定了。她輕輕地喝了一小口的紅酒,感覺到溫潤的紅酒一點點地劃過自己的喉嚨,一點點溫暖著自己的脾胃,稍稍有些鎮定下來,可是為什麼淩肅他們都回去了,而金宇赫他們還不過來?
“老大回來了~”救生艇上的拿著望遠鏡觀望著的一個手下歡呼著,然後瞬間聲音像卡殼了一般瞬間沉默,雲曉雨手中的紅酒一抖,她慢慢地睜開眼睛,望著那艘油輪。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她放下酒杯,微微顫抖的手梳理著頭發,再用手揉搓了兩下自己的臉頰,好有點血色。
當王天絲出現在視野中的時候,雲曉雨有些失望,然後看到後麵大家押著的一個滿臉血汙的男人,她的眼睛飄過那個蛇皮袋,裏麵隱隱約約有著一個人的輪廓。心中不由得一凜,似乎身上的力氣在慢慢地流失,她假轉沒有看見蛇皮袋,很想跑過去問下王天絲金宇赫在哪裏。然而雙腳卻像釘在原地般無法動彈。雲曉雨的嘴唇劇烈的顫抖著,待王天絲陰沉著臉走向她的時候,她的嘴巴張了又張,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王天絲靜靜地依靠在她身側,安靜得等著雲曉雨問他問題。
“嗬嗬,你們都是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幼稚?”雲曉雨的嘴巴哆嗦著,終於發出了聲音。王天絲詫然,他詫異地看著雲曉雨,並不知道她的意思,他覺得自己在踏上救生艇的那一刹那,那個女人會迫不及待地跑過來跟他詢問金宇赫的消息,或者說正在窩在一個角落等待著金宇赫的歸來。然而當自己見到她時,她確實音容整齊麵色紅潤的站在那邊等待自己宣布,是這個女人太狠心還是太無情?那之前的表現呢?王天絲開始心中產生了幾分憤怒。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王天絲冷冷說道。
“肯定是,不要再騙我啦,金宇赫是不是想給我一個驚喜,所以現在還沒有出現?你最好跟金宇赫說,我才不會著了他的道。”雲曉雨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孩,一隻手輕輕地拉著王天絲的衣角,一雙眼睛透露著絕望的光芒,眼睛很亮很亮,像是在乞求這王天絲的一絲肯定。
王天絲看著她,知道了自己剛才的不理智,可能這是人的本性,在麵臨著失去自己最珍貴的東西的時候,往往會選擇刻意的遺忘或者忽視,然後在自己的腦子裏麵虛構著自己渴望見到的情形,逐漸地沉浸在裏麵,不肯出來。王天絲不知道怎樣回答,暗暗歎了一口氣,將自己的眼睛移開,看著遠處,感覺到雲曉雨又輕輕地搖晃著自己的衣角,王天絲狠了狠心輕而堅定地搖了搖頭。
雲曉雨直覺地想忽視掉這個動作最直接的意思,她將頭輕輕地一歪,像是在思考著什麼。然後語氣輕快地對王天絲說,“金宇赫不肯出來對不對,真的是不懂事,算了,我大人有大量,我去找他罷了。”
說著神情恍惚地步子無力地往遊輪上移動過,王天絲感覺於心不忍,但最終狠了狠心地一把拖過雲曉雨,用一隻手固定住她的下巴,直直的望進她的眼睛,雲曉雨的眼睛不斷的閃躲,像是拒絕接受王天絲即將告訴自己的現實。王天絲就靜靜地看著她,等待著他的身體停止反抗,等待到雲曉雨臉色蒼白地像個失去了靈魂的布娃娃一樣,王天絲歎了一口氣,無比殘忍地對雲曉雨說:“其實你明白的吧,金宇赫他遭遇了不測~”
雲曉雨的眼眶中一滴眼淚滑落,王天絲的這句話像是剝奪了她僅剩的一絲力氣一般渾身癱軟,她呆呆的坐在甲板上,神色呆滯,然後慢慢地雲曉雨的胸膛起伏地越來越劇烈,一聲又一聲越來越明顯的喘氣聲讓王天絲發現的她的不對勁,隻見雲曉雨臉上的連累不斷的低落,而這個身體的主人想是忘了怎樣呼吸一樣,隻有進的氣而出得氣卻是少的可憐。王天絲急忙抓住雲曉雨的肩膀輕輕搖晃,不斷地告誡雲曉雨深呼吸,然而都是沒用。雲曉雨的喘氣聲一聲大過一聲,直至她飄忽的眼神看到了放置在不遠處的紅酒,神色微動,然後趴在艇上忍不住的幹嘔,那杯紅酒在她的眼裏就跟血一樣的猙獰,她仿佛看到金宇赫不斷流著鮮血,不斷地走向自己,漸漸地血越來越多,逐漸地模糊了自己的雙眼,雲曉雨忍不住地捧著自己的腦袋不住地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