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窮無盡的信任湧入她的意識,她重重點頭,抱著狸貓走向暗無天日的通道。
可在通道的半途,她的腦中忽然冒出幾張模糊不清的臉。
棕色的發,棕色的眼,橙紅色的火焰。
被染成金紅色的眼瞳,暈染藍色的輔助鏡片,手中糾纏的金發……
欲想交疊的雙手,穿過錯開的十指……
她的腳步,漸漸停了下來。
低頭看了眼窩在她懷裏的狸貓,她似乎有些茫然。
“綱吉,你是不是變矮了?”
“……嵐會因為我的身高而嫌棄我嗎?”
“怎麼會!”她抱緊貓咪,一腳踏入黢黑的空間,“我隻是覺得……”
隻是覺得……什麼呢?
想不通,她隻能把這個問題拋到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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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的盡頭——
“第二次聖杯之戰,人員確定了嗎?”
“除了吾等三家,其餘烏合之眾可從粗俗浪人中尋,或可徐徐圖矣。”
“告訴他們聖杯之戰的基本規則吧,將消息傳遞出去。”
公元1866年,幕府大廈將傾,有人惶惶不安,有人夜不能眠,有人壯誌昂揚……然而外界的混亂並不能給某些人帶來任何感觸——那是一群從西方遷徙而來的魔術師,他們手中掌握了一個極大的秘密。
冬木市——不,現在還隻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小鄉村,隸屬最北藩的長藤大名——在這個因為山脈地塹而與其他地區隔絕的沿海小鄉村,“人煙稀少”與“山靈水秀”為有心人提供了的便利,一群被稱為“禦三家”的貴族在此地購下了一大片土地,每隔幾十年就會開辦一次在外人看來非常奇怪的競技會。
“衝田大人,衝田大人!”一個梳著衝天發的男孩繞著身旁的藍衣男子來回走動,看起來擔憂而焦急,“衝田大人,您休息一會兒吧!”
“我沒事的,小鐵,別……咳咳……咳咳咳……”
藍衣男子忽然撕心裂肺地咳了起來,冰冷的手心觸及一團溫熱,放下手,觸目驚心的一片紅。
“衝田大人!”少年驚怖地抓住男子的衣袖,卻被男子示意稍安勿躁。
“躲躲藏藏可不是武士所為,前方不知名的閣下,請出來吧。”藍衣男子朗聲開口,明明是病態蒼白的模樣,卻依舊如同一柄絕世神器,透著讓人心悸的鋒芒。
和剛才安慰男孩時的溫和氣質相比,更是判若兩人。
一陣低沉的輕笑。
銀發紅瞳,麵孔陰柔的少年從樹影中現身,笑意涔涔地俯視他:“我當然不是武士,我是魔術師……幸會了,壬生狼,衝田總司。你也是,聽了‘聖杯’的傳言而來的吧?”
“閣下是……”藍衣青年眼眸微動,他泰然地拂去臉上的血漬,露出雋秀的麵容。
“我乃薩提·愛因茲貝倫,我此次來,是為了賦予你一個機會。”
同一時刻,一座西式閣樓。
“不是吧……喂!快來啊!——竟然真的召喚出來了!!”
望著眼前這熟悉的一幕,嵐知瞪大眼,抱緊了懷中的狸貓。
怎麼回事,這個情形好像是——
紅發青年驚呆地望著她,眼中的十字暗紋急劇收縮。
“科劄特,怎麼了?!”紅色木門被人推開,一個十分眼熟的金發青年破門而入,同樣詫異地看著她。
嵐知有些木然地後退一步,像是本能一般將夢境中的台詞念了出來。
“我是以archer之名降臨此地的阿比斯,請問,你是我的r嗎?”
被叫做科劄特的青年傻愣愣地呆站著,猛地倒抽了口涼氣,抓住金發青年的手:“我在做夢嗎?,快掐我一下!”
“這不是夢,科劄特。”拍了拍摯友的肩膀示意冷靜,繼而臉色凝重地出聲詢問,“這事不簡單,先說說你剛才做了什麼?”
“我就按照那本書的指示畫了張圖,然後隨口念了句‘天秤的守護者’,她就出來了!”
“天秤的守護者?”疑惑地重複了句,忽然,他右手中指上的彭格列指環突然迸出強烈的橙光,在虛空中組成密集反複的魔法陣。
麵對這似曾相識的一幕,科劄特·西蒙麵如土色:“慘了……”
這情形……分明再現了一分鍾以前他召喚這個女孩子的情況啊!
他身邊的沉了沉眼,在看清魔法陣裏憑空出現的那個人的瞬間,原本十分冷靜的麵孔被震驚覆蓋。
憑空出現一個陣法與活人,這些都不能撼動的心神,不可能讓他露出如此露骨的表情。
真正超出他預料極限,讓他的思維產生一瞬空白的,是魔法陣中那人的樣貌。
“這……”科劄特·西蒙險些兩眼脫窗,他上下打量第二個不速之客,又扭頭打量自家摯友,“,這個人……這個人的臉竟然跟你有八分相似?!”
魔法陣中,“不速之客”似乎完全沒聽見兩人的質疑,他十分禮貌地對二人致禮,不疾不徐地做著自我介紹,可他的視線卻是落在左側,蔚如深海的眸子緊緊盯著那邊:“我是以rider之名降臨的澤田,試問,你是我的r嗎?”
感受到來自rider英靈的凝視,嵐知眼中浮現一絲茫然。
下一秒,自稱澤田的英靈微微側頭,深邃而熾烈的目光從她臉上移開,淩厲地落在她懷中的狸貓身上。
嵐知打了個突,警惕地瞪了對方一眼,護緊懷中的狸貓:“你想對我的綱吉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