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順序以英語字母為序,先出場擺擂的是一位姓安的倒楣鬼。小安一聽說讓他打頭陣就不由暗暗埋怨老先人姓啥不好,卻以“A”字打頭,這不是讓他丟人現眼嗎?小夥就是上次老板出事挨打時跑得比兔子快的那位,公司當天即以擅離職守、臨時自行改變工作性質(拳擊改為短跑)為名,命令他即刻收拾鋪蓋、飯餐就是魷魚卷。小安子放下大丈夫的架子,恭恭順順,見人先遞煙後磕頭,保證書寫了十二份,公開場合深刻檢查做了三次。更重要的是他是老板小舅子(偽)白連義的親表弟,麵子不大裏子大,因此才讓他躲過這一劫。誰料想,初一是沒事了,十五還在後頭呢!安天祿自知此回在劫難逃,耷拉著腦袋哭喪著臉走到場子中間,不像是比武的,倒像是受審的。
其實也怪不得老板發火,保安隊先前錄用標準太簡單,先吹毛求庛的宣布一聲,複轉軍人優先,如果不是也不能說不行。再其次就是年齡在二十歲到三十五歲之間,這一條執行得還算是比較堅決,保安隊沒有一位超出這一範圍的。然後是身體健康沒啥毛病就行了,總之是名符其實的少,爛芋充數的多,所以隊裏頭真正有功夫的沒有幾個。平時又不訓練,早上操都不跑,哪還有練功的時間?
不出所料,安天祿敗在鄧義輝的手下,鄧義輝又敗在潘家儀的腳下。老潘當了幾回擂主,最後隻一拳便讓於振飛打得爬地上足有十多分鍾爬不起來。公司的觀眾喝一聲采,於振飛仍嫌不過癮。最後出場的是隊長鄭關東,老鄭按步就班上了場子,兩手抱拳,先說一句承讓,然後小聲囑咐一聲:
“兄弟,我當隊長,隊副是你的,哥每月工資勻出一千給你。”
於振飛笑而不答,他活了這二十來年,錯過的機會太多了,這一回無論如何也不能再錯過。即便就是讓鄭隊長把他打成半年漢(殘廢)他也不會裝孬種。
算不上將遇良才、棋逢對手。無非就是多走了兩圈,鄭隊長出死手哪看是跟誰呢?他甚至到不了於振飛的跟前,小於一米八五,老鄭一米六五,首先是身高上就吃了不小的虧,再說小於是正路子加野路子摻雜的拳路。老鄭的功夫說是祖傳,祖傳不一定全好,也有局限性,未經實戰者多。
會看的看門道,不會看的看熱鬧,反正有一點肯定,老鄭以後吹牛的機會可能沒了。隻見他開頭是滿臉冒熱氣,接著是淌汗水,最後直接下小雨了。
最終老鄭也沒有被打服,躺在地上還嘀咕了一聲:“小子你等著!”
老板當場拍板定奪:於振飛即日起提拔為公司保安隊長,工資五千,獎金不算。
忽然旁邊辦公樓上不知哪個窗品傳來一聲清脆的“好身手”,迅即人影一閃,悠忽不見。於振飛不經意地抬頭望去,人是不見了,但是聲音似乎有點耳熟:哪兒聽到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