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歌劇演出還有兩天,一口答應下來的卻昔還沒來得及後悔,就被鍾靈拿出來的塵歌壺整懵了。

小姑娘麵上不顯,但悄悄挺起了自己的小胸脯:“可以住壺裏,不必反複來回。”

還能省一筆旅費。

“……”卻昔不語。

他的沉默被鍾靈看作是默認,少女順手又拿出了剛收到的紀念品。

“美露莘小姐送的禮物,卻昔知道是什麼聖遺物嗎?”

卻昔長歎一口氣,把憋著的那些話全部都隨著這口氣歎了出去,木著一張臉開始打量起鍾靈手上的聖遺物。

不知是藍還是綠的深淺漸變色,層層疊疊的花瓣中央是圓形的花蕊,這一朵「生之花」形似蓮花。

“曾經見過,沒什麼印象。”

卻昔上一份跳槽的工作還是愚人眾的執行官,當時也不是沒見過來自各地的那些各式各樣的聖遺物,但基本都不是很熟。

像眼前鍾靈拿著的這朵就是,大概是哪個手下曾經呈上來過類似的,但當初他穿的黑紅紫和這種玩意一點也不搭,就讓他們丟倉庫裏吃灰了。

至於聖遺物背後的故事…

散兵會在乎這個?

“噢。”

鍾靈失望地收起聖遺物,轉而開始興致勃勃談起今晚的晚餐。

既然是要住在壺裏,歌劇院邊上也沒什麼店鋪,所以應該是她在塵歌壺的小廚房裏親自下廚對吧?

兩天後。

傍晚。

歐庇克萊歌劇院。

人為修建的道路兩旁,一棵枝繁葉茂的樹在暗色的遮掩下劇烈顫抖著。

啪嗒一聲,樹上掉下個製作精美品相不凡的瓷茶壺。

奇異的是,這茶壺並沒有因為從高處落地而碎裂,不但安安穩穩地落在草地上,還抖了兩下,把自己給抖正了。

瓷壺在地上安靜地立著。

壺口緩緩湧出細微的流光,在樹木的遮掩下化作兩道人影。

正是鍾靈和卻昔。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後者隻是看著前者手一揮就收起了他們住了兩天的壺,然後很無情地轉頭走人。

鍾靈放好塵歌壺就噠噠噠跟上了。

這兩天她們其實也不是完全沒出門,隻是在周圍逛了兩圈之後,發現附近不是水元素方碑,就是水元素方碑。

鍾靈和卻昔,一個岩元素孤兒,一個風元素擴散大王,沒個合適的手段還真沒辦法點亮這些元素方碑。

於是搶走旅行者的隱藏財產的計劃創業未半就中道崩殂了。

自那之後他們就懶得出壺探索了。

至於歌劇院,鍾靈想著反正看演出的時候會進去,這兩天也就沒急著去周圍看。

由於兩個人出壺的時間是卡著點的,即使路過歌劇院門口那座噴泉時感覺有些不對勁,鍾靈還是來不及細想,匆匆忙忙和卻昔一起拿著票進了歌劇院。

兩人的位置在歌劇院演出廳第一層中間偏前的地方,大概是考慮到美露莘的體型所以沒有把給維萊妲的票安排在很後的座位?

趁著剛坐下時演出還沒開始,周圍鬧哄哄的,鍾靈戳了戳卻昔的胳膊。

她低聲和人交頭接耳:“你有沒有覺得外麵的噴泉怪怪的?”

不知道為什麼,她路過那座噴泉時,產生了強烈的不適感,心理上尤其接受不良。

那一瞬間,仿佛有無數女性飽含怨毒的低語侵占了腦海,讓她有點恍惚。

隻是匆匆回頭看最後一眼時,鍾靈隻聽見了輕到隨風飄散的柔和女聲。

“……”

她沒聽清那聲音說了什麼。

倒是卻昔,聽了她的話,眉頭一擰。

“我為什麼要注意路邊的噴泉?”他連一個眼神都沒分出去,能察覺到什麼。

鍾靈嘀嘀咕咕:“我就是感覺不太對…”

卻昔眉頭皺的更深了,他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嘖”,察覺到其他人的視線,把帽子暫時收起,準備等演出結束後再戴上。

與此同時,他的聲音傳入鍾靈耳中。

“行了,等會出去再看。如果噴泉沒有問題,你最好是準備點水把腦子洗幹淨。”

鍾靈老實巴交:“噢。”

兩個人沒再交流。

與此同時,演出廳中的座位也漸漸被人填滿。

當一道留著長長的銀白色發絲、腦後夾雜著兩縷不知是頭發還是什麼的藍色長條狀物體的身影落座於第一排時,鍾靈和卻昔不約而同抬眼瞧了瞧來人,又默契地很快收回視線。

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

覺得有問題的不止我一個。

所以,那個人果然很強。

然後他們又開始交換眼神,這回是充滿了疑惑的。

卻昔:水神不是女性嗎?

鍾靈:是女性沒錯啊?

卻昔:那前麵那個怎麼回事?

鍾靈:我怎麼知道???

鍾靈:噢,這個會不會是楓丹的最高審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