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空,支撐著這個世界的頂端,這裏沒有太陽,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整片天空,有的都隻是這灰蒙蒙的一片。
到處都是死氣沉沉的灰色,或許隻有偶爾下起的小雨洗刷在大地上,才會給這個灰暗的世界帶來一絲生氣。隻是,這雨也是灰色的。
由全木頭製成的破舊倉庫,在灰色小雨的洗刷下激起淡淡塵土,仿佛在訴說著它曆史的塵埃。一名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站在倉庫外,仿佛不知道下雨了一般,任由小雨洗刷著自己健壯的身軀,隻是神色堅毅的站在那裏,重複著一個又一個看似普通的動作。
“178,179,180……”拔劍,入鞘,在拔劍,在入鞘……如果此刻有外人看到,肯定會帶著嘲笑與不解看著青年人,嘲笑的人自然是因為他竟然還隻會做這些連戰士入門都算不上的基礎動作,而稍微細心一點的人則會疑惑的發現,他的動作非常的標準,一看遍是長期苦練的結果。可是,既然已經這樣標準了,為什麼還要做這麼多次看似平常的動作呢?而更加奇怪的是,這個年青人的臉上竟然沒有一絲厭煩,隻是默默地練著。
“499,500!”拔劍與入鞘,在年輕人做完第500次後,終於停了下來。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輕輕地舒展了一下早已經酸麻的四肢,然後如釋重負般的喘了口粗氣。
望著著天空接種而下如細絲般的小雨,他並沒有選擇進身後不遠的那間大倉庫內避雨,而是望著灰蒙蒙的天空,看呆了。眼神中,盡是迷茫。
“奇怪的世界,我為什麼會在這裏呢?”久久,當他身上那件粗麻布衣已經被灰色的雨水澆透,他問出了他之前已經問了不下幾十次的疑問。可是,四周除了雨聲,隻是安靜一片。孤獨的身影像是在問自己,也像是在問上天。
“陳風,哦,不!普羅米修斯,你又不聽話了。”就在這時,破舊的木製倉庫內走出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大把的絡腮胡子,一雙永遠睡不醒的眼睛,撐著一把破傘來到了年輕人的身後,替他遮擋住這並不算很大的雨水。
中年人的話,將陷入迷茫中的陳風拉回了現實,回過頭來,看著那張有些埋怨意味的臉,心中一暖,笑了笑說道:“特雷西,我已經說過了,我的身體我自己最了解,每天500次才是我的極限,至於300次?隻不過剛夠我熱身而已。”
望著陳風嘴角處那抹自信的微笑,被稱為特雷西的男子無奈地搖了搖頭。
“怎麼,又想家了?”特雷西那雙看起來永遠睡不醒的眼睛,好像看到了陳風隱藏在微笑下的憂愁。
“是啊。”陳風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家裏有我的父母,有我的親友,也有……我的愛人。”
“哎!”特雷西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問陳風,而每次聽到的回答也都一樣。這次他依然向往常那樣,重重拍了拍陳風的肩膀,以示安慰。
這裏是冥界,傳說中人死後會來到的地方,這裏的統治者被稱為冥王,他的名字是哈迪斯。
一個月前,這片區域內所居住的亡靈們或者是被囚禁至此的人們都知道了一件事情,一個另一世界的人,來到了冥界。
他是怎麼來的,他為什麼要來,他來這裏能改變些什麼,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想知道。因為每過不久,總會有些人界的倒黴蛋,誤入冥界,成為這裏的俘虜。
大多數人對於這個人說自己是屬於另外一個世界的說法,都是嗤之以鼻,當玩笑來聽,畢竟這片死氣沉沉的世界,已經太久沒有可以一樂的事情了。
而相對於大多數人,也有少數人相信他說的話,因為他有著一頭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擁有的黑發,一雙沒有人擁有的黑色眼睛,以及一張跟所有人都不同,溫柔中透著剛毅的臉。
而特雷西,就是相信陳風說法的那一小部分人。
“普羅米修斯,走吧,這雨一會兒就要停的,先去倉庫裏休息一下吧,要不一會兒開工的時候沒有力氣。”
“好。”在雨傘的遮掩下,陳風與特雷西並肩朝倉庫走去。每當餘光瞄到身旁的特雷西時,陳風的眼中,滿是感激。
普羅米修斯這個名字是特雷西幫他取的,原因則是,他原本陳風這個名字,並不適合這個世界。
來到倉庫內,陳風在火堆旁樹起一根支架,將早已經被雨水淋濕的衣服放到上麵去考。這火,是綠色的。
做好這一切後,陳風來到倉庫的一處角落,靠在一隻大木箱上,休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