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同樣是在武堂的膳廳中,雲浩、穀月兒和長河再次聚首。在南家其他族人詫異的目光看來,這三個人物還真是一個奇特的組合。
長河依然是厚顏無恥地蹭著後輩的午飯和美酒,以致於雲浩懷疑這家夥臉上的胡子是不是也能算進他的臉皮厚度裏。
吃飽喝足了後,品著香茶的長河突然道:“小子,我有點事情想問你。”
麵對餐桌上一片狼籍的殘菜,還捧著一碗白米飯的雲浩輕輕咬牙,強笑道:“將衛有何指教?”
“也不用說得那麼嚴肅,你就當是茶餘飯後的閑聊吧。”長河直視著雲浩,眼中帶著一種莫名笑意,道:
“小子,有沒有聽說過‘嚴褚羽的寶藏’。”
猝不及防聽到“嚴褚羽”這個名字,即使是擅於掩飾內心的雲浩也不禁露出一瞬間慌亂的神色。而一直緊盯著雲浩的長河,也沒有把這一幕漏掉,神態間的笑意更濃了。
旁邊傳來了碰倒碗杯的聲響,穀月兒一臉愣住的表情,手上的茶杯打翻在桌子上,茶液流滿了一桌子,但她卻渾然未覺。
“嚴、嚴褚羽的寶藏!?”
穀月兒霍地站起來驚呼一聲,表現得比雲浩還要驚異,這種大異於她平常給人大家閨秀文靜印象的舉動,讓雲浩微微皺眉。很明顯長河提到的話題,大大觸動了穀月兒的心防。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後,穀月兒輕咳一聲以作掩飾,重新坐了下來,但雲浩依然能從她垂下的發間看到目光中閃過的一道異彩。
就像克製不住情緒一樣,穀月兒遲疑著問道:“將衛為何突然提到這個江湖傳說?”
長河聳了聳肩,沒有回答她,繼續向滿臉疑惑的雲浩問道:“怎麼,沒有聽說過嗎?”
雲浩搖頭:“弟子孤陋寡聞,並沒有聽聞過這個傳說。”
雲浩說的是實話。
這是怎麼回事?嚴褚羽這個名字雲浩當然不會不知道,而長河知道這個名字也不奇怪,畢竟雲浩前生在龍武並非無名之輩。“黑天”嚴褚羽之名,是近幾年來龍武最神秘莫測的絕世武者。
但是……嚴褚羽的寶藏?這又是什麼東西,雲浩不記得前生自己有留下任何寶藏或藏寶圖之類的東西。腦海中屬於嚴褚羽的記憶,也沒有有關的信息。
長河用充滿懷疑的目光瞪了雲浩一會兒,說道:“真的沒聽說過?”
“弟子不敢欺瞞將衛。”
沉吟了一下,長河向穀月兒道:“小月你應該聽說過吧?”
穀月兒點頭道:“略有聽聞。”
“那你給他說說看你知道的吧。”
“是。”
穀月兒閉目片刻,似乎是在整理回想腦中的記憶,然後她睜開眼,緩緩向雲浩講述著這個近年來在龍武廣為流傳的江湖傳說。
“‘黑天’嚴諸羽,是龍武帝國頭號通緝犯,雖然傳聞他兩年前已經在昆侖一役敗亡。但他依然稱得上是近五年來龍武江湖上風頭最健的人物。”
“嚴諸羽是四年前突然出現在江湖上的一位神秘高手,沒有人知道他的出生、來曆、師從或者門派,僅僅隻知道他一出現在江湖就已經擁有十段以上的實力,是個完全謎一樣的男人。”
“江湖傳聞此人一向獨來獨往,行事亦正亦邪,雖然不會做些鋤強扶弱的正義之舉,但也不會仗著修為高深肆意妄為。可是不知道為了什麼緣故,他和四大名門之一的葛家之間似乎有著仇怨,多次和葛家勢力起衝突,甚至曾經單身一人在七日之間連續襲擊葛家七處分舵。”
雖然對穀月兒講述的故事知之甚詳,但雲浩還是裝模作樣地擺出聽故事的樣子,訝然道:“如此囂張?難道葛家就沒人能夠對付他嗎?”
穀月兒笑道:“這個嘛——葛家既然能名列帝國四大名門,當然不可能如此不濟。但嚴褚羽行蹤異常飄忽詭異,每每襲擊完一個城市的葛家勢力後,隔一天卻又出現在幾千裏之外的另一個城市。葛家雖然恨不得把這個大敵殺之而後快,但他們家族的世俗勢力非常廣大,分舵幾乎遍布全國,不可能每個分舵都集結眾多高手防範襲擊。而調動起來的高手群卻總是無法堵住嚴褚羽,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持續著這種襲擊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