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戩很少笑,也很少說話,但重樓很溫和,和她說話的時候,臉上總是掛著和諧可親的笑容。
但她還是想看見容戩。
不過後來,她知道,容戩的父親和兄長出了事,他去救人去了。
他再來看她時,已經是一個多月以後,他臉上和手上多了很多傷痕。
她一個人在山洞,也曾弄傷,知道流血會很痛,她想治好他的傷,所以後來她會認字以後,向容戩要的最多的書是醫書。
自那以後,他就經常好一陣子不能來照顧她,他來不了的時候,便是重樓來照看她。
也從那以後,容戩身上的傷從來沒斷過。
她開始學著給他上藥,處理傷口,他是她唯一的病人。
困在山洞裏的日子無比漫長,她每天做的事除了學習,便是想他在做什麼,是不是又受了傷。
除了擔心容戩,也會想重樓,想重樓有沒有過得開心些。
他們兩個人是她生命中的一切。
在她的眼裏,生死不算什麼,重要的隻有他們兩個。
她之所以活著,是因為容戩說過,隻有活著,才能做想的事,而她想做的事就是能看見他。
為了能看見他,她努力地活,拚命地活。
後來她想起那些日子,這世恐怕沒有誰比她更想活。
因為隻有活著,才能看見他,哪怕有時盼了幾個月,才盼到他來,卻隻能看他一眼。
為了這一眼,她要活著。
墨小然想到這裏,眼睛濕潤了,轉身,將和她綁在一起的容戩緊緊抱住。
用了三世的名字,如何才知道她為什麼叫小然。然……是承諾的意思……,是他會讓她活下去的承諾。
他為了這個承諾,把自己的命都壓上了。
容戩!
你說過,你會讓我活下去,可是如果你有什麼不幸,我是活不下去的。
你要守著你的承諾,就一定要撐住,我們一起活。
掌心裏的九魂珠一陣一陣地發熱,墨小然重看向九魂珠,澄黃的珠子上還有兩個缺口。
這兩個缺口,應該是容戩說的兩塊珠魄。
這兩塊珠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如果能找到珠魄,是不是可以解開他體內的那個封印?
如果解開他體內的封印,又會怎麼樣?
墨小然握緊九魂珠,突然一道清明的光華在她腦海穿刺而過,頭一陣強烈的刺痛,接著又一段久遠的記憶湧了上來。
一股凜厲的殺伐之氣突然生出靈智,化成出人形,模樣是一個妙齡的少女。
少女一身的紅衣,她慵懶地睜開眼睛,那雙眼睛清亮得如同一潭清泉,極美,但仔細看,那雙眼睛裏卻沒有絲毫暖意,有的隻是淡漠。
她懶懶地環視了眼四周,到處是死人,到處彌漫著血腥的味道。
她不喜歡這個味道,皺起秀氣的眉頭,想抬起手揉了揉被血腥之氣熏得悶漲的頭。
手指被什麼東西劃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