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然裝不下去了,推著他,想脫離他的束縛。
“該死的,你做什麼?”
他眼角帶出一抹笑意,“有力氣罵人了,看來恢複得差不多了。”
墨小然掃視了四周,已駐紮了軍營,許多視線向他們掃來,更是窘迫,壓低聲音,仍帶著怒意,這才消停了幾天,他又來把騷擾她,“讓我回去。”
“躺了這麼多天,沒躺得一身散架,反而越加強悍。”他板著臉。
“孕婦本來就貪睡。”墨小然強辯。
“躺了很久了,下來走走。”容戩說完,把她往地下一放。
她躺得實在太久,身子發軟,腳粘了地,竟沒能站穩。
容戩把她扶住,冷哼一聲,“真以為你強悍到鐵打銅錘,原來也不過如此。”
“不要你管。”墨小然的腳麻得像有千萬支針在紮,痛得根本站不住,被他一激更惱了,手卻抓住他的手臂不放。
容戩板著的臉柔和了一些,把她攬在懷中,“你要和我鬧到什麼時候?”
她微微一僵,自從他送了她回車廂,這還是他第一次抱她,他身上獨特而強烈的男子氣息將她整個包裹住,溫暖而陽剛,是她一直迷戀的味道。
清涼的風讓她為之一爽,貪婪地深吸了口氣。
沒有嬌嬈做作,沒有任何薰香,一切都那麼自然,天然的馬匹味,汗腺味,交雜在一起,給人一種強烈的感觸,就讓她深深的迷戀著。
他難得的好心情,叫人牽來他的烏騅,放開墨小然,翻身上馬。
黑色的大氅將他高大身驅襯得筆直挺削,自骨子裏透出的霸氣,讓人不敢直視。
他俯視著墨小然,向她伸出手。
墨小然看著那隻滿是薄繭的手掌,心裏似有一股暖意緩緩淌過。
她沒動,他便微笑著等待。
她遲疑地慢慢把自己的小手伸向那支大手,剛剛觸及他溫熱的掌心時,大掌一收,掌心溫和有力,輕輕一帶,便將猶似身在夢中的她拽上馬背,順手將她裹進自己的大氅。
“抱緊我。”聲音也沒有平時的冰冷,卻不容她有絲毫反抗。
墨小然伸出手環住他的腰,將臉靠在他結實的胸膛上,忽地發現,他大氅裏竟是鐵甲。
隔著鐵甲的冰冷,仿佛能聽見他有力的心跳,熟悉的安全感隨之襲來,每次這種時候,她都會覺得天塌下來,也有他頂著,她隻要緊緊抱住他就好。
容戩低頭看著她柔順的樣子,平日冰潭同的眸子浮上幾分暖意,柔得像一汪春水。
深吸了口氣,壓下恨不得不理不顧吻下去的衝動,一夾馬腹,烏騅平穩地如飛奔馳。
烏騅仿佛知道她肚子裏有了寶寶,不能顛簸一般,盡挑平坦的路走,它明明健步如飛,卻平穩得讓她感覺不到顛簸。
她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兒,仰頭看著他如清雋俊美的容顏,心裏的那些怨氣一點點地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