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然端著菜進屋,擱在桌上,對容戩道:“我忙不過來,幫我拿碗去。”
容戩二話不說地起身,去了廚房。
墨小然對重樓微微一笑道:“這兩道菜,我是第一次做,如果不好吃,你別笑話哦。”
她笑意盈然,重樓的心卻像被一把剪子用力絞碎。
“小然,你這麼做,隻是因為你的魂魄選擇他?”她讓容戩幫忙,便是當他為夫君,而對他笑臉相迎,卻當他是客。
“是我的心選擇了他。”墨小然擱了個酒杯到他麵前,拿起酒壺,為他斟酒,細細的酒液注入杯中,滴酒不撒,“重樓,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個風雪夜,無論世事怎麼變,也無論人心怎麼變,你都是我至親之人,就算你要我命,我也會給你,我的命,本來也是你給我的。但他是我至愛之人……就算天崩地裂也不會改變。”
血一滴一滴地在重樓心尖上滴下,他慢慢端起酒茶,慢慢地飲去。
在她請他和容戩一起吃飯,他就想到她會說什麼,明知道聽了她的話,隻會更難受,卻仍然想聽。
因為越難受,越會讓他感覺自己還是一個人,而不是行屍走肉。
“至親,也會至愛,我會等下去。”
“重樓。”
“謝謝你的飯菜,不過我希望隻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吃到你做的飯菜。”重樓起身,衝她笑笑,灑然離去。
墨小然暗歎了口氣。
容戩把碗筷放到桌上,將她輕攬進懷裏,“別勉強了。”他知道,她是想化解他和重樓之間的矛盾,可惜在九魂珠碎裂的那一瞬,他們就回不去了。
墨小然突然轉身,手臂環過容戩的腰,把他緊緊抱住。
容戩微微愕然,隻是一瞬,攬在她肩膀上的手便滑了下去,將她抱緊,“然然,記不記得我曾經這樣叫過你?”
“你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是這麼叫我的。”她知道他恢複了記憶,他記得所有的經曆,不像她隻有一星半點的殘缺片段。
“我去到那個陌生的地方,沒有記憶,我依然找到你。你說,這世上,還有什麼能難得到我們?”
墨小然抬起頭,看向他幽黑的眸子,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慢慢浮上一片氤氳霧氣,踮起腳尖,親吻上他的唇,“是,沒有什麼能難得到我們。”
突然,容戩感覺腦中一熱,竟是她將意識潛進他的意識,強行索取他的記憶。
容戩陡然一驚,暗道了聲:“不好。”
她想要什麼,他都能給她,她想要他記憶,他同樣會給她她想要的。
但他的神經係統有一股不受他控製的自我保護意識,如果有人想強行控製他,那股自我保護意識就會自動反擊。
在他體內封印封死的時候,這股力量極小,小得可以無禮,但隨著他體內封印的減弱,隨著他體內力量的增長,這股反擊之力,也快速地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