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道也就隻剩下她一個人知道。
傳遞消息的人,不可能事先知道秘道的事,他會去軍營找東西,對方隻能是在他們在軍營安置下來以後,才得到的消息。
是容戩軍中有內奸傳遞了消息,還是她身邊的人做過什麼?
李安安自己想得七色草,不可能讓蠻人加派人手,增加自己取得七色草的難度,可以排除嫌疑,除了李安安,那麼就隻剩下二水了。
墨小然既然心裏有疑惑,自然會和二水保持一定的距離。
她倒要看看,今晚是不是還會有人繼續潛進她的房間找東西。
二水是墨小然的侍婢,按理該和她一個房間,可以近身保護墨小然,但墨小然卻要單獨住,而不和她同住一間,可見是因為重樓對她不再信任,心裏一陣難過。
一個人進了房間,坐到桌邊,從懷裏取出一個香包,怔怔出神。
香包裏裝的是特殊的追蹤散。
這個香包是重樓給她的,讓她帶在身邊,如果出了什麼事,族裏可以找到她。
死士是不需要人收屍的,但如果還有一線生機,這個香包或許可以救她一命。
雖然她知道,重樓這麼做,是為了墨小然,但他終究還是顧忌了她的生死。
她沒想過用這個香包救命,但這世上,還有人顧忌她的生死,讓她在生死門已經磨冷的心,有了一絲暖意。
這點暖意讓她感覺自己還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個殺人的機械。
可是墨小然的冷落,讓她感覺,自己不該眷戀這不屬於自己的溫暖。
她對這點溫暖,有一點眷戀,都會讓墨小然懷疑她的忠心是為了重樓,而不是她。
鳳女和鳳婢之間,本該是無條件的相互信任,可是她卻讓鳳女對她失去了信任,這是她作為鳳婢的失職。
二水把香包緊緊地握住,放到嘴邊輕輕地親了一下,眼淚慢慢地滑了下來。
她深吸了口氣,抹去眼淚,毅然地點燃香包,丟進火盆。
鳳婢是為鳳女而生,無論生死,心裏都隻能有鳳女,不能有其他。
她已經讓小姐疏離,不能再失了鳳心。
二水在生死門裏長大,沒有一般姑娘那麼多柔腸,但看著被火焰吞沒香包,心髒仍一揪一揪的痛,算不劇烈,卻綿綿長長無休無止。
墨小然跟著小二進了客房,鎮子上的客棧雖然不大,但布置的十分舒服。
等小二送來洗澡水,就關了房門,脫了衣服,邁進沐桶中,舒服得閉上了眼,連日來的疲憊,也就化在了這桶熱水之中,在蒸氣的熏陶下,昏昏沉沉,不覺中竟睡了過去。
朦朧中,被人抱出了浴桶,裹上大毛巾,橫抱在溫暖而熟悉的懷抱中。
換成平時,這種情況,墨小然會立刻醒來,但這時,她聞到來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體味,極陽剛的味道,是她熟悉而喜歡的味道。
心頓時放寬,迷迷糊糊地輕喚了聲,“容戩。”
“嗯。”來人應了一聲。
墨小然小臉上綻開了一抹愜意的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