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子在空中轉了個圈,寬大的浴巾把她的身子裹住,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已經穩穩地落在他的懷裏。
墨小然卡在嗓子眼上的心髒落了回去。
混蛋也有做君子的時候。
他抱著走,走到床邊,自己坐下,將她抱在懷裏,隔著浴巾揉著她的身子,拭去她身上的水。
浴巾裹了幾層,感覺不到他手掌的溫度,卻感覺得到他的力道,而且他絲毫不避忌她身上部位,上上下下不漏過任何地方。
他的手掌揉過她胸前的時候,她不知道他是故意,還是無意,多停留了一陣。
“真瘦,等這毒去了,得好好補補。”
墨小然的臉又像起了火,一直燒到了耳根,想到他之前說的‘嫌棄’,沒好氣地道:“你喜歡胖,怎麼不去找頭母豬抱?”
他斜眸向她睨來,幽黑的眸子帶了些異樣的神色,突然把她往床上一丟,俯身壓了下來,手隔著浴巾抓住她的腿,“你信不信,我就這麼辦了你?”
墨小然想到腿上的毒斑,唬得小臉發白,急得臉紅,道:“我還病著呢。”
容戩哼了一聲。
如果不是怕她要死不活的,一口氣提不上來,掛掉,他真不介意她這身皮包骨。
忽地起身,手抓著浴巾一角猛地一扯,墨小然像軲轆一樣,一路滾開,身上浴巾一層層鬆開,眼見她那身皮包骨要露了出來,被子抖開,蓋上她的身子,那張半濕的浴巾瞬間抽離。
他帶著那張浴巾走開。
容戩知道墨小然害怕他看見她腿上的毒斑。
她不知道,她昏迷的時候,他為了知道她的病情,早脫開她的衣裳看見過腿上大塊大塊的毒斑。
紅紅黑黑,雖然還沒腐爛,但疙疙瘩瘩凹凸不平,十分嚇人。
他看一次,心裏難受一次,莫言說過,那盅毒會長出毒斑,等斑下肌膚爛了,這雙腿就真的廢了。
腿沒有知覺,墨小然已經絕望,如果知道真實的情況,她更加承受不住,所以他沒有告訴她。
隻是剩她昏迷的時候,脫去她的衣裳,給她抹上巫果的汁,再慢慢揉搓,直到吸收。
巫果的汁,可以抵製她體內的巫毒,延長毒斑惡化的時間。
她怕他看見,他就假裝不看,換她一個心安。
墨小然望著他筆挺的後背,心裏七上八下,還是不要去招惹這煞星的好。
容戩取了幹巾過來,在床邊坐下,把她的頭擱上自己的膝蓋上,細細擦拭她一頭長頭。
原來漆黑如緞的秀發,也變得枯黃沒有光澤。
容戩看得心裏難受,手上動作越加的輕,生怕重一點,揪痛了她。
墨小然每次清醒的時候,都不舍得睡,睡著以後就看不見他,實在太浪費時間。
她枕著他的大腿,伸手揭去他臉上的麵具。
這一路上,他沒日沒夜的趕路,每次在驛站換馬,想著法子,弄些熱粥給她吃,可是他卻不肯花一點一時間自己好好吃頓飯,啃了一路的幹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