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簾不再看他的眼睛,但眼視線劃過他微抿的唇,這是世上最薄涼的唇形,卻也是最性感誘人的唇,隻是一眼就能挑起人的欲望,明知道他渾身上下長滿毒刺,也想要嚐一嚐他唇間的味道,哪怕是被刺得傷痕累累,賠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這樣的男人很可怕。
墨小然理智地告訴自己,他是不能碰的毒罌粟,千萬不要被他外表迷惑,但心髒仍不受控製地又是一跳。
忙把頭再埋低一點,連他的下巴都不敢再看一眼。
容戩一動不動地看著墨小然的臉,她麵無表情地低著頭,長長的睫毛根根黑發亮,像兩把小刷子覆在她白皙的臉頰上,黑白分明,極為可愛。
如果不是旁邊還杵著個衛風,他真想伸手去摸一摸,看看這麼長的睫毛掃過指腹是什麼感覺。
他從來不許任何女人靠近他,所以也沒有哪個女人,能離他這麼近,但那些女人見著他,就興奮得麵紅耳赤,他隔得老遠,都能聽見她們緊張和激動的心跳。
但她……
真的很平靜,平靜得讓他刮目相看。
如果不是她臉上慢慢延伸到耳朵的淡紅,他真會以為她淡漠到沒有七情六欲。
視線從墨小然的眼睛滑下,落在了她的唇上。
她的嘴小巧精致,細膩地看不見唇紋,柔嫩地如同熟透的櫻桃,在陽光下泛著凝露般的光澤。
他喉嚨頓時幹澀,唇間劃過昨天那柔嫩的觸感。
是她,是嗎?
隻要用手指撫過她的唇,他就能肯定地知道答案。
衛風湊上來幫忙,進入容戩的視野範圍。
容戩眉心微蹙,真是礙眼。
垂在身側的手終究沒動彈一下。
看見墨小然拿在手中的一把小剪刀上。
那把剪刀不是尋常市麵上買到的形狀,尋常人隻會覺得這剪刀做得奇怪,但容戩卻知道,這剪刀的受力點極妙,配合那刀刃的位置,這把剪刀鋒利無比。
再看擱在床邊的其他工具,眸子微微地眯起。
看來蒙雷真有人能做出極精妙的遁甲。
這些工具做工極為精致好用,墨小然看著這些東西,再次感歎蒙雷島的人能幹,卻不知,這些東西不是蒙雷島的人做出來的,而夏潯自己做的。
夏潯擅長遁甲之術,精妙的遁甲,自然要精致工具才能做出來,所以他用的工具都是自己一手製作。
別人看不出來,但容戩卻一眼就看出做這些工具的人的厲害之處。
繃帶解開,露出容戩沒片好肉的身體,胸口上和肩膀上的血洞仍然森森恐怖。
衛風隻看了一眼,就把臉別開,不忍心再看。
墨小然看見容戩身上的傷口,卻瞬間冷靜下來,心裏再沒有雜念,眼裏隻有需要處理的傷口。
“昨天你昏迷不醒,身體太虛,怕你承受不住,也沒敢動你的傷口。”
容戩看著她不答,等著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