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容戩放到床上,就去揭他身上衣裳,看見他身上幾個大洞,吃了一驚,“這是怎麼整出來的啊。”
“他下水殺食人妖,被弱水灼傷的。”
“他沒事去殺那玩意幹嘛,活得不耐煩了,也不帶這麼尋死的,多嚇人啊。”衛風急得罵街。
墨小然見容戩又在發冷,去櫃子裏翻出一套幹淨衣裳,塞給衛風,“給他換上,他身上的濕褲子再捂下去,傷沒好,還得受涼。”
衛風抱容戩進屋的時候,就知道容戩還穿著濕褲子,接了衣裳,二話不說地走到床邊。
墨小然識趣地開門出去,開門的瞬間,看見上官雨桐站在窗邊,直勾勾直看著她身後的房門。
房門關攏,上官雨桐才收回視線,與墨小然四目相對。
上官雨桐一直藏的很深,喜怒從不在臉上顯露,但這會兒竟沒能把自己的情緒藏住,苦笑了笑。
“他活著?”
“活著。”
今天之前,不管什麼時候看見上官雨桐,上官雨桐都是淡淡的,仿佛天塌下來,都和她無關。
但這會兒,她眼底有一抹掩不去的疲憊和擔憂。
“他會死嗎?”
“不會。”
上官雨桐深看了墨小然一眼,從窗前退開。
衛風開門出來,神色慌亂,“我去請大夫。”他給容戩換衣服,把容戩身上的傷看過一遍,看得他膽戰心驚。
墨小然抓住他的手臂,“他的傷,我來治。”
衛風看著墨小然,微蹙了眉頭,壓低聲音道:“這不開玩笑,肩膀和腿上的傷,雖然嚇人,但不至於要命,可是他後背和前胸上的窟窿隻剩下薄薄的一層肉,弄不好真要死人的。”
墨小然仰起臉,直視著他的眼睛,認真道:“相信我。”
之前那層薄薄的肉都沒有,露著森森的白骨,拜赤血蝶所賜,才長出了那點肉。
衛風猶豫。
墨小然可以做得一手好菜,但畢竟醫術和做菜是兩碼事。
“如果我治不好他,把命賠給你。”
“小然,不是我不相信你,我二師兄他……”
如今各國相互牽製,才有如今的太平盛世,如果容戩死了,打破了目前的平衡,各國君主被容戩壓製著的野心會再次冒出來,天下將再次陷入爭奪地盤和資源的混戰。
從此天下大亂。
不是墨小然的命不值錢,而是萬一容戩不治身亡,造成的後果,沒有人可能擔得起。
“我信不過蒙雷的人。”
如果有人在容戩身上做下手腳,把容戩控製住,後果比他死了造成混亂更加可怕。
衛風是大燕西侯府的世子,哪能不懂這些道理,現在就像手裏握了把雙刃劍,不管哪邊用力,都是傷。
“你……懂醫?”
“我三歲開始習字,用來習字的書就是醫書。”
衛風眼裏閃過一抹意外,看著墨小然眼裏的認真和倔強,突然間竟信了她,“有什麼需要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