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煜放下鳥食勺,道:“你來的正是時候,我也正悶得慌。”
映雪擺好棋盤,落下一粒黑子,“大人,我聽說儲子受了傷。”
姬煜抬眼,快速掃了映雪一眼,見她麵無異色,低著頭認真看著棋盤,不像是有心提及,“他那身份,時常南征北戰,受傷是難免的事,你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映雪暗暗冷笑,你去迷霧穀挑撥容戩和墨小然的關係,以為我不知道?
“我說的是最近。”
“你的消息到是靈通。”
“也不是消息靈通,隻是關心儲子。”
“他既然可以去江安大開屠殺,傷不會太重。”
“可是我聽說,是墨小然向重樓求了一返魂丹,才把他救回來。”
姬煜拈著棋子的手停住,僅僅是一閃而過的失神,就又恢複了平素的鎮靜,‘當’地一聲,手中的白玉棋子落在了石盤之上,“你這消息是哪來的?”
“我認得一個叫芙蓉的姑娘,無意中在她那裏得知。”映雪像是沒看到姬煜的失態,隻是看著棋盤。
姬煜當然不會相信,映雪是無意得知,但如果映雪沒點心眼,沒點本事,也做不了太子妃,姬煜默認了映雪的心機。
而芙蓉是重樓的人,芙蓉知道他和重樓的計劃也不足為奇。
所以映雪買通芙蓉,在芙蓉那裏得到消息,完全可能。
“既然你知道墨小然從重樓那裏拿了返魂丹,就該想到,這隻是我們計劃之一。”
“可是墨小然沒有委身給重樓,大人離間的計劃沒有成功。”
“這次不成功,還可以有下次。”
“可是我聽說,他在江安見墨小然遇險,為了救她,連命都不顧。”
“這事,我怎麼沒聽說?”
“他在江安空手伐竹,再用竹子在空中搭橋,救了墨小然一命。如果換成平時,他這麼做,自然沒什麼,但他重傷未愈,這樣損耗內力,是不惜一死啊。”
“有這事?”
“當然有,和墨小然一起脫險的,有一個外番的公主,見人就說大燕九王如何了得。大人,一個男人,對那個女人要有什麼心思,才會為她做到這一步?”
姬煜眸子一暗,愣愣出神,棋子舉在半空中也忘了落下。
他一直覺得容戩對墨小然的依戀,是因為墨小然是他唯一能碰,又可以給他泄毒的女人。
憑著這點,墨小然遇險,他自然會救,但搭上性命的救法,就過了。
映雪微微一笑,“大人,你怎麼了?”
姬煜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沒什麼,隻是這麼一個用來泄毒的小丫頭,你用不著擔心。”
“那小丫頭雖然是用來泄毒的,但她的父親可是墨非君,儲子的師傅。儲子重情重義,難保不對那小丫頭動真情。”
姬煜皺眉,炎皇一族對認定的伴侶從一而終,如果容戩動了真情,可就麻煩了。
為了讓他泄毒,而留下墨小然,恐怕是後患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