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容戩死了,她絕對不能原諒自己,一定會隨容戩一起去。
這一眼,或許就是她和母親的絕別。
“小黑小白小寶,走。”
小黑小白跳回錦囊,而小寶跳到容戩身前馬背上,仍縮成小小的一團,緊緊地依著主人,就像幼小的孩子,害怕而惶恐的守著自己性命垂危的爹娘。
墨小然看得鼻子又是一酸,落下淚來,輕撫小寶小小軟軟的身子,感覺到它微微地發抖,越加心疼,道:“小寶,別怕,你主人一定會好起來的。”
小寶抬頭起,看向墨小然,純真無害的黑眼睛裏,滿滿的哀痛和無助。
墨小然的心碎了,如果容戩回不來了,而她也要隨他而去,剩下這三個小家夥,該怎麼辦?
深吸了兩口氣,強忍悲痛。
不可以放棄,一定會有辦法。
輕夾馬腹,“駕!”了一聲,烏騅飛竄而出。
“小然。”
阿莞叫住墨小然。
墨小然拉停馬,回頭看著母親微微一默,道:“無論他是生是死,我都不會恨你。”她隻會恨自己。
“小然,娘不怕你怨我恨我,我是想跟你說,有人假扮容戩……我脖子上的掐痕是那個人留下的,他一定是想嫁禍給容戩。容戩不是害我,是救我……我也是在他受傷以後,才悟出來的。小然,對不起,娘對不起你。”
那揪心的痛又再披頭蓋臉的向墨小然襲來,頭一陣天旋地轉,差點從馬上栽下來。
他是救母親,而她卻拿劍刺他,讓他現在命懸一線,生死難料。
這樣的事實,讓她更加不能原諒自己。
“小然,我知道,告訴你這些,你會更痛苦,但我……”阿莞說不下去了,她不忍心讓容戩一片癡心,卻落得誤會而終,死也不能瞑目。
“謝謝娘。”墨小然握著韁繩的手緊得指甲陷進手掌,血染紅了手中繩子。
他沒有要加害母親,而是要救母親。
雖然心裏的痛加深了千萬倍,也越加內疚,越加愧對容戩。
但籠在心裏陰暗卻隨之散去。
不再停留,飛奔而去。
容戩,我一定會救你。
即便是不惜一切代價,我也會讓你活回來。
輕拍烏騅,“烏騅,你主人受了很重的傷,一定要跑得平穩些。”
烏騅聽懂了她的話,路上盡挑平坦的路走,減少顛簸。
烏騅是汗血寶中的極品,速度極快,兩邊樹影飛快倒退,但墨小然仍覺得慢,隻恨不得烏騅能飛起來。
墨小然披星戴月,馬不停蹄,趕回燕京已經是第二天。
她直奔莫言醫坊,到了門口才拉停馬,一邊解開把她和容戩綁在一起的布帶,一邊急叫道:“莫大夫,莫大夫……”
莫言聽見墨小然叫喊,聲音啞得成樣子,迷惑地出來,看見墨小然一身風塵一臉憔悴,而容戩毫無氣息,吃了一驚,忙奔了上來,抱了容戩下馬,往回急跑,一邊跑向墨小然問道:“怎麼回事?”
“我……”墨小然臉色煞白,聲音哽咽,“我刺了他一劍。”
莫言飛快地轉頭看向墨小然,懷疑自己聽錯了。
墨小然迎上他迷惑的視線,重複道:“我刺了他一劍,現在用秘術護住他的心脈,可以保他五日性命,我趕了一天一夜的路,還剩下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