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因為喉嚨損傷而沙啞得如同破鑼的聲音。
容戩眉心微蹙。
按阿莞脖子上的掐痕看來,是在她的正麵,她是看得見對方樣子的。
按淤痕的顏色看,是在剛才天暗下來的時候留下的。
難道是有人假扮他,並且借著黑暗讓阿莞看不真切,誤認為是他?
栽髒嫁禍。
容戩皺眉。
阿莞體內的血魔粉,還差一點就能完全驅除。
在這最後關心,他的手不能離開阿莞的喉嚨,這個動作自然更加讓阿莞認定是他出手加害於她。
但他現在已經說不了話,隻能暫時沉默,先完全清除她體內的毒,等麻痹過了,再和她解釋。
阿莞精通藥性,雖然沒有正麵接觸過血魔粉,但也應該對血魔粉有所了解。
她知道自己中的是血魔粉,應該就會想到對她下手的人另有其他。
這時,身後傳來墨小然的聲音,“放開我娘?”
阿莞怔住。
容戩在聽見墨小然的聲音的瞬間,卻了然了。
知道了對方的目的何在。
挑撥離間。
阿莞認定是他,而他又不能出聲辯解,加上自己給阿莞化毒的動作,墨小然不可能不誤會。
但這不是一條好計。
因為,他身體麻痹的時間不長,隻要過了麻痹,他一說出血魔粉的事,誤會也就會隨之解除。
對方挖空心思引誘他進穀,不可能就隻是這樣粗陋的計謀。
“你聽見沒有,我讓你放開我娘。”
墨小然用追蹤蝶,一直跟著容戩進了迷霧穀。
一來她的馬沒有容戩快,二來怕跟得太近,被他發現,所以即便是容戩進了穀,放慢了行程,她也比容戩晚到。
到了小院門口,她看見倒在地上的母親,以前手還留在母親脖子上的容戩的手,以及母親脖子上留下的淤痕。
即便是這樣,她不相信自己看見的一切。
直到阿莞那一句,“你為什麼要殺我。”
才徹底地震住。
隨即想到容戩對過去的事情,從不提及,甚至故意回避。
接著想到上次在河邊看見的幻境,想到容戩對母親所說的那些威脅話。
難道他是想殺人滅口?
心瞬間沉進了一汪冰潭。
她快步跑進小院,近距離看著母親脖子上的掐痕,紅紅紫紫,越加的觸目慟心。
而容戩的手仍不肯離開母親的脖子。
如果容戩在這時候,把手拿開,就可以讓墨小然暫時冷靜,等他能開口說話的時候,就很容易把誤會解除。
偏偏他現在不能把手指移開,因為這是清除血魔粉的最後時刻。
這時放棄,前功盡棄,血魔粉的毒就會反卷回來,比之前更瘋狂地化去阿莞體內靈力。
突然間感覺到,這裏麵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而這件事,可能會造成極大的危害。
他不知道是什麼事情,沒辦法有效地化解。
容戩薄唇慢慢抿緊,隻能即來之而安之,走一步是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