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她願意,真可以做到不出半點聲響,在黑夜中,她即便是站在別人麵前,別人也察覺不到她的存在。
她這時,特意收斂,樹下兩人,自然沒發現她的存在。
隱約見樹下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人。
那女子大約十八九歲,相貌極美。
而那男子一身黑衣,抱著手臂斜依在樹杆上,以墨小然從上往下的角度,仍能看得出來,他長得很高,有著極修長完美的身材。
可惜頭部被一枝橫出的樹枝擋住,看不到模樣,隻能看到幾縷飄飛的黑發。
女子微仰著頭,看著麵前男子,“你真不回去嗎?”
“嗯……”男子漫不經心地應著。
墨小然腦袋‘嗡’地一下,竟是容戩的聲音。
他一個人離開,難道是為了見這個女人?
這女人是誰?
他為什麼會在這裏來見她?
鎮定,鎮定!
未必是容戩,可能隻是聲音相似。
雖然這般想著,但眼睛卻一眨不眨地望向那橫在他頭部的樹枝,像是要望穿那樹枝,看清枝下的男子容貌。
她略換了個角度,卻隻能看見男子頭頂,他低著頭,仍然看不見臉。
他沒有束冠,束在頭頂的墨黑長發用一條黑色緞帶束著。
在墨小然的記憶中,容戩外出都束著冠,沒有這樣隻用一根發帶束發。
而他身上那件衣裳,也是她從來沒有看見過的。
閔川到處是武林中人,而這樣的裝扮,滿大街都是。
墨小然心想,或許真是自己多心了。
人的長相都有相似,何況是聲音。
女子含情脈脈地看著眼前的男人,而男子卻看著地上正在搬家的螞蟻,一動不動。
墨小然心想,難道又要上演一出癡情錯付的戲?
女子幽幽道:“你在外這許多年了,也該回族裏了……”
“族裏族外,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區別。”男子仍心不在焉,卻不帶一絲溫度。
這聲音,這口氣。
墨小然心口陡然一緊,哪裏還有懷疑。
下麵幽會的男人,就是她心心念念的混蛋。
“你舅舅很掛念你,盼著你回去呢。”女子柔聲勸道。
墨小然從來沒聽容戩提過關於他母親的事,沒想到他還有個舅舅在這裏。
她聽他們的談話涉及到他的身世,越加小心,不讓自己被他們察覺。
“他盼我做什麼,他有要使喚我的地方,自會叫人來找我。”容戩聲音冷了三分,語氣中透著不屑。
“你和他雖然總是有些隔閡,但怎麼說他也就你這麼一個外甥,又無子無女的,你也該為他盡些孝心。”女子見他語氣有變,說話也小心了三分。
“是他叫你來當說客的?如果是這樣,你盡早回去,要他死了這份心,我對他沒有孝心可談,有什麼差使,不違反我的原則的,我自會去做。”容戩的聲音越加冷了。
墨小然實在聽不出這女子和容戩是什麼關係,但聽容戩語氣冷淡無情,和那女子應該不會有什麼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