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看臉色蒼白,卻沒有半點變異的墨小然,皺了眉頭。
有些後悔,這次行事的莽撞。
他可以把這件事全推給淑妃,說是淑妃自作主張哄騙墨小然前來,再乘機對墨小然施法。
但這麼做,隻是殺雞取卵,雖然可以暫時把事情壓過去。
然容戩是何等聰明,怎麼會相信他的推搪之辭。
他即便是今天不會在宮裏發作,卻也會對他寒心,以後哪裏還會像以前一樣,為他守護這片江山?
“芙蓉的卜卦之術……”
容戩冷笑,打斷他的話,“隨便一個人的一句話,就能讓皇上動我的人,如果她說的不是墨小然是鳳女,而說我有謀反之心,皇上是不是也要將我除去?”
“這怎麼可能?”皇上臉色一變,容戩說出這話,今晚的事,他顯然不打算息事寧人。
“有什麼不可能?”容戩的視線從重樓臉上移向皇上,“今天的事,我親眼所見,皇上就算滿舌生花,臣弟也難以信服。”
“朕是一國之君,為了天下百姓,不能不事事小心,就算今天這件事,朕魯莽了,但墨姑娘也沒什麼事,你就不能原諒朕一次?”
“我容戩這輩子沒想要過什麼,如今獨想要一個墨小然。我就這麼一個想頭,如果蒼天阻撓,我就逆天而行。現在墨小然確實沒事,但如果有事,皇上想讓臣弟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皇上早想到,如果墨小然不是鳳女,容戩這關絕對難過。
聽到這赤裸裸的威脅話,雖然刺耳又紮心,卻在意料之中。
掃了眼墨小然慘白的臉,歎了口氣,認命道:“今天的事,確實是朕有錯在先,你的要怎麼,隻要朕能做到的,都依你的。”
“我要皇上詔示天下,如果誰敢再拿鳳女一事,抵毀墨小然,造謠生死,殺無赦。”
容戩冷睨向重樓,嘴角勾出一絲挑釁冷笑。
重樓默然,現在的容戩比當年越加張狂。
在皇上麵前都敢這麼咄咄逼人,半點不讓。
隻要皇上一答應,等於給墨小然要了一張生殺令。
他做這法式,告誡容戩,容戩就讓他看看,到底誰才站得更高,誰更能護得住墨小然。
皇上腦海裏浮現水盆中看到的殺戮,有一些猶豫。
容戩也不催,隻是神色淡淡地睨著他。
皇上看向重樓,如果墨小然真是鳳女,那陣法不可能逼不出她的真身。
水盆中的墨小然十五六歲的模樣,而她現在也隻得這年紀。
照這麼看,那場殺戮是不久以前發生的事情。
可是那麼大的一場殺戮,怎麼可能沒有任何人知道?
難道真如重樓所說,水盆裏看到的東西,隻是某人的心魔,並不是真的曾經發生過的事實?
如果真的隻是心魔幻境,墨小然還真不會是鳳女了。
詔示天下,意味著他當著全天下百姓,向墨小然低頭認錯。
他一朝天子,向一個民女認錯,這臉丟的大了。
但如果不這麼做,恐怕難消容戩心頭惡氣。
再說,他言而無信的事,揚了出去,以後讓滿朝文武和百姓怎麼相信他?
丟臉事小,失去民心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