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做為父親,他卻不想把自己的女兒交給心機太深的人。
“對,我知道在你眼中,重樓有太多的不足。”阿莞麵冷如霜,接著道:“不光是你,就算在世人眼中,他再怎麼邪惡,再怎麼殘忍,但或許他是唯一可以阻止這場災難的人。”
墨非君眉心慢慢蹙緊,好聲好氣地勸道:“阿莞,你不甘心成為鳳血族的傀儡,事事按著鳳血族的安排去做,可是你現在和鳳血族當年的族長和長老們,又有何區別?”
阿莞的心髒像被一隻手緊緊攥住,悶痛得有些透不過氣。
看著墨非君,卻冷冷一笑,“是,正因為我的不甘心,才會落到今天地步。我不能再讓我的女兒走上我這條路。”
她愛墨非君,任性地和他生下孩子,可是這孩子卻是鳳女。
鳳女也就罷了,偏偏她的魂氣選中的鳳夫竟是炎皇唯一的兒子。
鳳血族是時光的守護者,而炎皇族是生靈的裁決者。
他們彼此顧慮,又彼此仇恨。
鳳血族和炎皇族生死一戰是早晚的事。
墨小然和容戩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院中小銅鈴響起。
“有客人來了。”墨非君長吐出口氣,“去看看吧。”
阿莞定了定神,讓自己恢複平靜,開門出去。
她這裏極少有人來,突然來客人,也有些意外。
墨非君揉了揉有些隱隱作痛的頭。
那兩個孩子,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
腳步聲傳來,抬頭起來,見阿莞領著一個年輕人進來。
他身材頎長,穿著一身墨綠的絲袍,墨黑的長發和衣袂隨著他的步伐,隨風輕揚,那張臉美得驚人,細長上挑的丹鳳眼,媚到極點,深邃的眸子深處,隱隱透著一抹詭異的紅,如同世上最美的琉璃。
墨非君看著他妖嬈的眼眸,吃了一驚。
阿莞道:“他就是重樓。”
重樓恭恭敬敬地向墨非君行了一禮,“墨大人。”
墨非君強壓心頭震驚,沉聲道:“你居然是炎皇族的人,你知道不知道背叛炎皇是什麼下場?”
重樓冷笑,“炎皇給我的隻有遺棄和羞辱,從我到了這裏,就再也不是炎皇族人。我也沒想到,讓世人崇拜的大善人,墨非君大人居然是炎皇神使。”重樓說到這裏,笑了一下,嘴角勾起淡淡的嘲諷,“那我真想知道,等炎皇和世人的戰爭爆發的時候,墨非君大人會怎麼做?到底是真善還是偽善?”
墨非君淡看著他,不答。
重樓直視墨非君,又是一笑,道:“如果到頭來,不顧這裏的人類的生死,回歸炎皇,那麼你就是偽善。如果你不顧炎皇,幫著這裏的人對抗炎皇,那麼墨非君大人難道又不是背叛?到時候,墨非君大人能得到的下場,恐怕比我這個小人物,更加淒慘百倍。”
墨非君笑了,他和阿莞生下的女兒是鳳女,他已經不可能有善終。
“你圖什麼?”
“墨小然。”
墨非君輕抿了唇。
這世上,他是除了容戩以外,第二個看不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