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戩翻開茶杯,倒了杯茶給墨小然。
其實他好奇的是,墨小然這麼折騰,到底目的是什麼。
妙靜慢慢爬起,縮在車廂一角,不敢抬頭看二人,小聲地問道:“你們要帶我去哪裏?”
“帶你見你兒子。”墨小然慢條斯理地喝著茶。
有容戩幫忙,不到一個時辰時間,就把妙靜的底細查了個底朝天。
查出來的結果,真讓她大跌眼鏡,不過也算想明白,妙靜為什麼要為了那些錢,冒這麼大的險,連命都不顧。
“我不但知道你有一個兒子,還知道,你那兒子天生智障。”
妙靜怔住,望著墨小然,跟見鬼一樣。
“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麼知道你會有一個兒子?”
妙靜的唇哆嗦了一下,想要否認都沒有力氣。
“你平時總是一副清貧廉潔的模樣,讓人覺得你可親可信。你一定想不到,你的馬腳偏偏就露在了這裏。為宮裏人做事的人,有幾個真正廉潔?如果你平時日子過得奢侈一些,我也就不會多想,但你平時日子過得,堪比寒酸二字。過成這樣,那麼你在眾貴人身上刮來的錢財,一定另有去處。於是,我叫人去查,發現你不時會去潢口鎮。去潢口鎮的人,在那裏看見一個傻子,那傻子和你長得極像……”
墨小然說到這裏停了下來,接下來的話,她已經不用再說。
“長得像,也未必就是我的兒子。”
“是與不是,一會兒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豆大的汗珠從妙靜額頭上滾落下來。
馬車停在潢口鎮的一間宅子門前。
妙靜下車,看見麵前的宅子,再看被人看守在一邊的男人和一個五六歲的男孩,兩腿一軟,直接跪到下去。
這年代尼姑絕對不能和男人有苟且之事,她身為一廟主持,不但破了戒,還生了個兒子,她會關進豬籠遊街,再拋進河塘淹死。
而她的男人和兒子,將會一輩子被人看不起。
這時候,她能做的就是打死不承認。
墨小然下車,向呂剛打了個手勢。
呂剛立刻帶著人跑開。
妙靜以為墨小然會讓她和孩子對質,結果墨小然一句話也不和她說,她不知道墨小然打的什麼算盤。
更加恐懼。
呂剛帶人拿著幾大捆麻繩來,他們把麻繩一頭綁在房子四周的梁柱上,另一頭綁在馬身上,數十匹馬一起用力,那間房子‘轟’地一聲倒塌。
“不要。”妙靜驚叫出聲,叫完才知道自己失了態。
她喜歡的那個男人好賭,她掙再多錢,也不夠那男人賭,但她為了兒子,隻能拚命掙錢拿回來,家裏仍被他賭得隻剩上這房子。
她正絕望,男人突然不賭了,她剛看到了點希望,房子卻沒有,那麼她的兒子真要流落街頭了。
墨小然走到她麵前,冷冷地看著她,“這些年在眾貴人身上得來的錢,建了這房子,現在房子沒了,你心愛的男人和兒子從此沒了棲身之處,是不是很心疼?”
妙靜一聲不敢哼。
“不過,命都要沒了,要房子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