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戩看著她泛紅的小臉,如夜幕般的眸子裏慢慢攢出笑意。
伸手輕握住她不安地絞在一起的小手,另一隻手輕撫上她的滾燙的麵頰。
副將抱著酒壇子過來,帶著幾分醉,道:“將軍,你人來了,卻隻顧著哄媳婦,把我們這些兄弟全晾一邊,可不對啊。”
容戩笑著不說話。
墨小然道:“你哪隻眼睛看見他哄我了?”話出了口中,見容戩眼裏笑意深了幾分,品過味來,她這話不等於承認是他的媳婦了嗎?
副將哪知道墨小然的小心思,道:“我哪隻眼睛都看見了,不但我看見了,我們這兒的所有兄弟都看見了。你們這樣,不行,得罰酒。”
“你不就是想喝酒嗎?來,我陪你喝。”容戩端起酒碗。
“不行,我要和弟妹喝。”副將直直地看著墨小然,“我先幹為敬。”仰了脖子,一碗酒徑直灌了下去。
眾人的目光也都向她看來,他們的眼睛裏都映著火光,熱烈而坦蕩。
他們跟著容戩多年,這些年,容戩身邊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在他們心目中,也覺得沒有哪個女人配得上他們的將軍。
後來,即便是她找到那條地道,讓他們快捷地攻下蠻人部落,也沒能覺得這個女人能配上容戩。
但今晚看著她帶著一幫男人,忙前忙後,刹那間覺得她就是他們將軍的女人。
墨小然望著那一雙雙期盼的眼睛,不知道是炭火烤熱了心,還是被他們的目光感染,突然間也生出一股豪放氣息。
接過副將手中酒碗,仰了頭,一口氣把滿滿的一碗裂酒,喝得幹幹淨淨。
眾人拍掌叫好,笑聲在黑夜遠遠傳開。
一碗酒下肚,肚子裏熱氣騰騰,剛才泛起的豪邁之氣,在身體裏湧動。
墨小然又斟了碗酒,舉起酒碗道:“我也敬大家一碗。”
副將有些意外,忙端了酒碗起來,所有人跟著舉杯。
墨小然轉頭,衝著容戩一笑,又是一飲而盡,酒意上來,臉上泛著桃紅,被火光一映,嬌豔得如同要盛開的紅梅。
容戩凝視著她的眼,一口氣喝下自己的那碗酒。
其他將士也擠了過來,鬧哄哄地敬酒。
墨小然的頭微微暈眩,但這淡淡的酒意,卻化去她在宮裏積壓著的鬱積,笑盈盈地去端被重新斟滿的酒碗。
她想,今晚就醒倒在這裏,也是開心的。
手剛碰到酒碗,容戩把酒端去,“這酒,大家想怎麼敬就怎麼敬,不過,酒我代她喝。”
有人起哄道:“將軍,你和小墨還沒成親,就這麼護著,等成了親,還得了?”
容戩笑道:“自己的女人不護著,那要護誰呀?”
四周笑聲四起,有人叫道:“兄弟們,今天將軍是鐵了心舍命陪君子,我們可不能放過這機會啊,敬酒,大家敬酒啊。”
將士們擠了過來,把容戩和墨小然團團圍住。
墨小然的頭暈暈乎乎,心也暈暈乎乎,臉頰靠著容戩結實胳膊,看著他一碗接一碗在喝下屬下敬的酒,心如同麵前的火堆,暖轟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