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戩身體緊壓著墨小然,微微轉頭,向二水看去,眸子冷冷的,讓人不寒而戰。
二水看清男人的臉……容戩?
不對,應該是九王。
她的去留,要靠九王。
二手揮出的拳頭硬生生停下,飛快地捂住眼睛,一步一步往柴房退,“我什麼也沒看見,你們繼續。”
容戩皺眉,鳳女選的侍婢?
眼角瞟向墨小然,打娘胎就會選和自己臭味相投的人,真讓他無語。
墨小然一本正經道:“我審問過了,那些畫,也就這些,也沒有更曖昧的,更出格。”
二水立刻配合道:“是是是,沒有了,沒有全果的,連半裸的都沒有一張,絕對沒有。”
真是哪壺水不開,擰哪壺。
果然名如其人,二得可以。
墨小然捂著鼻子賠了個笑,真想把這‘二’水一腳踹回柴房。
容戩低頭上來,視線落在她捂著鼻子的手帕上,半邊帕子被血染紅。
冷幽幽的眸子半眯,她這是想看誰的身子,想到流鼻血?
他還是四靈?
墨小然眼角餘光,見二水不住地指九王,向她擠眉弄眼,讓她向九王求請,讓她留下。
墨小然雖然不認得二水,但不知道為什麼,對二水竟會不自覺得放鬆戒備,這感覺讓她覺得奇怪。
或許是該先留下二水,把沒弄明白的事情弄明白。
清了一下嗓子,道:“她是來找我的,我有些事要問她。能不能讓她暫時在府裏住一下。如果不方便,我可以和她一起去住客棧。”
“隻是問問題,用不著住下來,就在這裏問,我看著,問過了,她哪來哪去。”
“不行,她是我的小主,我一定要跟她的。”二水一聽不能留下,而墨小然也不能跟她一走離開,急了。
“你有什麼必須跟著她的理由?”容戩問的是二水,兩眼卻隻看墨小然,接過下人送上來的冷水帕子,扯去墨小然捂著鼻子的手帕,把冷水帕子敷了上去,給她止血。
“我是她打娘胎裏選出來的侍婢,我身上有她的魂魄烙印,我得一輩子服侍她。”
墨小然聽不懂二水這話是什麼意思,腦子攪成了漿糊,轉頭向二水看去。
“別亂動。”容戩捏住她下顎,把她的頭扳正,“據我所知,當年的鳳女,生下來就被投入‘神龍’洞,喂了那條爛蛇,她的侍婢是當場處死。”
鳳女生下來,被喂了蛇?
墨小然吃了一驚,直覺,他們說的是她這具身體的前主人。
這具身體的主人過去到底經曆了怎麼樣可怕的事情?
墨小然借屍還魂,卻始終認為,她是她,和身體的前主人沒有任何關係。
而且,她也不想涉入別人的人生。
但為什麼她聽見這些話的時候,心裏會很難受?
有一種無奈而又淒然的痛楚,從心底深處一點點滲出,慢慢地彌漫開來,最後把整顆心緊緊裹住,酸楚得讓她有些想落淚。
而且,她看見一抹同樣的酸楚之色,在九王冰冷的眼眸裏一閃而過。
快得像是她的幻覺,她凝神再看時,他眼裏已經隻剩下平時的淡漠,以及為她止鼻血的專注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