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靈忙放開墨小然,一骨碌地跳起來。
墨小然從容靈身上滾了下去,頭磕在門檻上,痛得‘哎喲’一聲。
容靈心髒一緊,下意識地要上前看她傷到沒有,眼角餘光見容戩冷眼瞥來,壓抑著的怒意已經達到極限。他敢肯定,如果他上前一步,容戩一定會向他出手。
他不怕打架,但今晚的事,理虧在他,他沒有立場動手,避開容戩的目光,站著沒動。
收到風聲趕來的老太太,看見地上的小酒壇,吸著鼻子聞了聞,聞出是肖家的女兒紅,再看向一身酒氣的容靈,心裏‘咯噔’一下。
舉了拐杖往容靈屁股上敲去,罵道:“這渾小子,一會兒就要上路了,不在屋裏好好呆著,跑出來胡亂惹禍,真當奶奶我不敢揍你,是吧?”
容靈嚇得酒全醒了,慌亂跳開。
他是喜歡墨小然,但墨小然是容戩的女人一天,他就不會對她有非份之想,剛才醉酒,也是墨小然硬抱著他,他絕對沒有親近墨小然的意思。
但他不能為自己辯白解釋,把責任推給墨小然。
老太太看了醉得兩眼迷離的墨小然一眼,再看容戩那張能凍死人的臉,轉身就走,這種事,還是留給他們年輕人自己解決吧,她老太太就不摻和了,揪住容靈的耳朵,把這惹禍精擰了出去。
墨小然捂著被撞痛的額頭,翻身坐起,見麵前站著人,她慢慢抬頭,順著他修長的身影一路看上,最後視線落在他的臉上。
酒意上來犯了個暈,半眯著眼認了半天,才看清那張如同寒冬臘月天的冰塊臉,突然間覺得被門檻磕到的額頭更痛了。
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我上輩子欠了你的啊?隻要有你出現,就沒好事。”
容戩本就冷著的臉越加沒了溫度,把墨小然提了起來,不管她怎麼掙紮,扛上肩膀,徑直走進隔壁自己的浴房,把她丟進已經備好的浴湯裏。
熱水沒過墨小然的頭,她嗆了一口水,才從水裏爬了起來,趴在桶沿上喘氣。
頭頂傳來容戩冰冷的聲音,“今晚房事,你不想太痛的話,就別讓那些亂七八糟的味道惹我心煩。”
這是什麼鬼話?
墨小然皺眉,抬頭起來。
容戩手撐在她肩膀兩側的桶沿上,俯身下來,與她四目相對,道:“墨小然,你還真是生冷不忌,誰都可以。”聲音冷如冰碎。
“什麼生冷不忌,誰都可以?”墨小然雖然沒醉得人事不知,腦子卻遲鈍得厲害,半天轉不過彎過,想了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地‘啊’了一聲:“你是說四靈?”
容戩的臉越發冷了下去。
墨小然看著他的冷臉,慢慢地品出味來,他是在說,她亂來到和狗……
她的腦袋再怎麼不清醒,也知道生氣。
混蛋想惡心她是吧?
好呀,那就看咱誰惡心誰。
鎖著他冰冷的麵龐,眨了一下眼睛,笑道:“我還就喜歡獸,怎麼著吧?”
‘獸’字出口,她腦海裏浮過一個通體黝黑,身形矯健碩壯的獸形身影,眼眼裏的笑意隨之一滯,眼前的俊顏突然化成另外一個人,一個和他長得一樣的人,堵得她胸口有些發悶。
本來就安靜的浴房,更靜得如同無人的夜。
四目相對,誰也不肯有半點退讓。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開口,“再說一遍。”
墨小然張了張嘴,心髒像被緊緊攥住,那‘獸’字,卻再也說不出口。
她不是怕他,而是那個人,應該說那隻獸,是她心裏的痛。
容戩緊鎖著她的眼睛,語氣越加的冷硬如冰刃,“孤讓你,再說一遍。”
墨小然抓著木桶沿上的手緊了又緊,驀地深吸了口氣,提高聲量道:“我就喜歡獸,怎麼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