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氣了?”他難道地微微一笑。

不說還好,一說墨小然這氣就大了,俯身上前,隔著桌子,一把奪過被他喝過的茶杯,“換我那樣折騰你一晚,看你生不生氣?”

他笑了一下,眼裏滿滿的譏誚,每個月的滿月和朔月,他體內的毒都會發作,那生不如死的絕望每個月都要經曆兩次,她昨晚的那點苦頭實在入不了他的眼。

墨小然瞪著他嘴角的笑,怎麼看怎麼覺得這混蛋欠揍,後悔早上的時候沒在他腦門上多砸幾下。

突然見他抬手把一盆花丟在桌上,開得極好的花就在她鼻子底下,幽幽淡香隨飄進她的鼻息。

墨小然認出這盆花正是在太後那裏賞過的那盤,嚇得花容失色,慌忙退開,一手死死地捂著鼻子,一手指著容戩,怒得兩眼都噴了火。

容戩手撐了腮,笑盈盈地看著她道:“我費了好些口舌,才向太皇討了這盆花給你,你怎麼謝我?”

謝他?

吃他的心都有。

墨小然昨天聞了一下花香,就差點在宮裏失態,這下吸了好幾口氣,她也不指望能輕鬆脫身,幹脆豁了出去,不理桌上的花,站起身,雙手撐了桌子,向他湊近,“你到底要幹嘛?”

“一點淫羊藿就能中招的身子,怎麼與人周旋?”

“那又怎麼樣,這不是你用來折磨我,玩變態遊戲的理由。”墨小然氣塞,他以為她想這樣?

她對這個詭異的身子煩到了極點,可是這是天生的,不是她能控製的。

他看著她,眼裏譏誚慢慢退去,漾起一抹笑來,“不是餓了嗎,吃飯吧。”

如果說他板著臉,冷過寒雪天,這一笑,卻如春風拂柳,直暖入人心。

墨小然自認早已經對容戩妖孽免疫,卻在這一刹那間失了神。

仿佛又看見二十一世紀那個雖然可惡,卻時時守護著她的混蛋容戩。

她真希望麵前的這個人,不是他的什麼前世後世,而就是他活生生地穿越過來。

如果,他不是獸,或者她沒發現他是獸,那麼她或許也不會為了避開他,找秦修文那個渣,也就不會去捉什麼奸,或許就不會經曆那場爆炸,或許他們能在二十一世紀開開心心地活著。

墨小然推開麵前的鬼花,接過容戩遞來的飯碗,奇怪地‘咦’了一聲。

昨天在太後那裏,聞了一下這株淫羊藿,立刻就有反應,可是她現在不理不顧地聞了這半天,除了小腹微微有點發熱以外,再沒有更多感覺。

困惑地重新看向被她推過一邊的花,又確確實實是在太後那裏見過的那株。

不能確定地問道:“你對這花做過什麼?”

“我能對一株花做什麼?”

“可是我……”

“你熬過昨晚,對尋常的花花草草多少能有些免疫,不必聞到點什麼就要死要活,瞎找人幫忙。”他加重了‘幫忙’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