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位，顧曉昭！”
會議室門外，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女人眼睛紅腫得厲害，一直盯著左手的文件夾，頭也不抬，右手抓著一隻鋼筆使勁往上麵劃，那份名單的空白處劃滿了線條。
霎時，顧曉昭慌張地撩了下自己的頭發，一下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筆直地站在原地，雙手緊緊拽著白色裙擺。
她的眼睛呆呆地看著前麵牆上的一幅畫，畫上有一片深藍色的海，一隻躍出海麵的海豚。
顧曉昭眼裏隻剩下那隻海豚，白白的肚皮。
怎麼辦？怎麼辦？
深呼吸！
淡定！淡定！
“下一位，顧曉昭！”
又一遍傳喚，那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女人把文件夾往邊上桌子一甩，顧曉昭蹬著步子趕緊進了會議室。
顧曉昭後來知道，戴著黑框眼鏡的女人名叫劉莉莉，那天早上剛剛和交往了3年的男朋友分手。
顧曉昭一走進會議室，耳邊傳來一個男人成熟而富有磁性的聲音，“找個椅子坐吧！”
他，整個人陷在椅子裏，背對著顧曉昭，留了一個椅子的背影給她。
顧曉昭坐下後的幾分鍾裏，空氣都凝結在嗓子裏，她使勁地吞了幾次口水。
“顧曉昭？”
“是！”她坐在椅子上，兩隻手緊緊扣著。
“嗓子不舒服？”
“不是！”
“緊張嗎？”
“是！”她心想，出來找工作，誰不緊張？
他的椅子輕輕轉動了一下，始終沒有露出正臉。
他問：“你覺得峰尚和耀世，哪個更優秀？”
顧曉昭一聽，她側了側身子，“其實，我覺得，肯定是耀世更優秀。耀世日報開辦了九年，它崛起的速度特別快，在整個行業來說，它的影響力現在是難以匹及的。耀世不僅報紙很暢銷，內容很棒，還有它的雜誌種類也很多，它還有自己的電台頻道，而且，它就是一個大型企業，最近它還打算開辦娛樂公司。而峰尚……”
“峰尚怎麼了？”考官突然打斷了顧曉昭的回答，玩味的問道。
顧曉昭一下子頓住了，天哪！她明明是來應聘新風尚日報的工作，怎麼變成給耀世做宣傳的呢？
可是，一方麵，這問的什麼問題？
峰尚日報肯定是不及耀世日報的，腦殘也知道，峰尚在業界還隻是個不入流的小報社。
至於顧曉昭怎麼會來峰尚應聘，她隻是相信每一份工作都有它自己出彩的地方。
“看來，你對耀世日報很是熟悉，那我們按耀世日報的發展方向來走，好不好？”
“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每一份報紙都會有自己的特色，峰尚日報還在剛起步階段，考慮質量，一些板塊還需要潤色。”
顧曉昭對自己說出的答案還是挺滿意的，隻是，一個記者的責任有這麼大嗎？
最近這些麵試考官的問題越來越刁鑽的，有的都是無理取鬧。就比如前天，一個報社的考官問，“你是獨生子女嗎？要結婚嗎？結婚之後生幾個孩子？”拜托！我真的，不是來相親的！
“OK！麵試結束，你出去吧！”
顧曉昭遲疑地看了一眼那個椅子，除了黑色，什麼也沒有，什麼也看不出。
她走出會議室，外麵還有十幾個人等著麵試呢。如果一個星期內沒有接到峰尚日報的電話，這份工作就沒戲了。
顧曉昭一個人走進了電梯，直接摁了“1”。
峰尚日報在峰尚大廈的十五層，開始發行還不到3個月，其實顧曉昭也不太了解。
耀世日報是所有新聞媒體人向往的地方，隻是很奇怪最近幾年，耀世日報都沒有招新人。她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這幾個星期都在各處投簡曆、麵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