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許清,雖然頂著花魁的名聲,在達官貴人裏也隻是個高級玩物,但沈一白的這一舉動,徹底把許清歸入到了沈一白的陣營。
在其他人看來,沈一白沒有為許清點額,又出口了兩句詩,前麵還單獨寫過一首詞,這代表什麼?在別人眼裏許清現在的情況,不再是無根之萍,而是他沈一白的人了。
但傻乎乎的沈一白哪裏知道這些啊,他隻是單純地不想承擔許清的後果,他的目的隻想勸慰許清要她想開點,早點找個好人家嫁了!
沈一白不明白其中的規矩,但許清明白啊,不為她點額,就表示解元郎不想她在畫舫為生。
這種事在幾十年前發生過,也是一個解元郎沒有為花魁點額,最後成了他的妾室。
許清心裏清楚這一切,江陵的居民百姓們懂,畫舫的姑娘們也知道這個規矩,這也是那些畫舫姑娘們羨慕嫉妒她的原因,但她更清楚沈一白隻是出於好意,不想承擔她的人生責任,她望著沈一白遠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許清回到了畫舫見到了中年婦人,今天是解元率領舉子遊街的日子,所有人都跑去看解元郎了。
沈一白的名聲現在可謂人盡皆知一樁樁一件件的事,讓他的盛名在畫舫的姑娘眼裏異常高大,有的小姐妹公開說如果沈一白肯要她,哪怕當個丫鬟都樂意。
這讓中年婦人很惱火,心裏不知罵了沈一白多少次,許清已經給她賺夠了錢,還把賣身契贖回,她現在就怕許清離開她,她絞盡腦汁的勸說許清,好不容易讓許清答應,跟她相依為命。
許清答應了並且對她說今天沈一白為她點額後,一輩子不再離開畫舫。
這讓她很高興,她知道這事成了,雙方的差距太大了,一個勾欄女子妄想攀附解元郎,那是癡人說夢,再說憑她的毒辣眼光,那個沈一白根本沒把許清放在心裏,他們之間絕對不可能發生任何事,於是就安心呆在畫舫守家。
但是當她看到許清後癱軟在了椅子上,許清的額頭並沒有解元郎點的朱砂。
她抬起手指著許清:“他,他,沒有為你點額?”
許清靜靜的站在那裏點點頭,然後跪倒在地磕了三個頭說:“媽媽,他不想我從事這一行了,您知道規矩,從今天開始世上再無花魁許清,隻有沈一白的侍女!”
中年婦人顫巍巍的說:“他答應要你了?”
許清搖頭淡然的說:“那個已經不重要了,以後沒人敢再來找我,除非是想和他作對的,但我想沒人會跟一個前途遠大的解元老爺作對,任何人再找我都是在羞辱他,我幫您賺不了錢了!”
中年婦人望著遠處喃喃自語:“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
許清回到船艙洗盡鉛華,一身素衣帶著個包裹走了出來。
中年婦人問:“你準備去找他嗎?”
許清搖頭:“我會找一個人煙稀少的地方隱居,他不讓我幹這行,我隻能聽他的。”
中年婦人勸道:“你又何必這樣?”
許清不答,然後跪倒在地給中年婦人磕了三個頭,飄然而去!
中年婦人站在船頭,看著許清的身影一點一點的消失在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