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軍狼騎優勢盡顯,高地上下遊走穿插,每到一處,必是見縫插針,一針見血。新月軍首尾難以兼顧,每被他擊破一處,帝國軍便借勢欺上,大肆的擴大傷口。而新月軍被近身之後,兩軍糾結,投鼠忌器魔導跑施展不開,最有利的武器無法使用,新月軍頓時如同被拔了牙的老虎,仍由帝國軍一點一點的蠶食。
郎曼大喜過望,戰場便是如此,此乃大勢,非一人一力可以阻擋。
他撫掌大笑“好!大局定矣!”
誰知,查理卻是沉默了,輕輕搖頭,徐徐歎氣,看向郎曼,卻是目露同情之色。
他忽然說了一句叫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的話“你……多加保重吧……”然後大步邁起,朝新月軍中軍趕去。有幾個不自量力的帝國軍還當他這是要逃,想要將他阻截下來,卻是被他一路橫衝直撞過去“嘩啦啦”的倒去了一大片。
“夠了,讓他走!”大局逐漸清晰,郎曼那是止不住的想笑,可看見這人,依舊是加他頭疼。可是他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似乎……這人並不是敵人……
新月軍開始退了,朝著環石城大道方向徐徐後撤。
郎曼不能多想了,也不必多想了,剿滅亂賊,不世功勳,就在眼前!
帕修斯重傷未愈,也就被他留在了身邊,此時見局勢漸明,他心頭那絲疑慮也是散去了不少。無需郎曼吩咐,帕修斯便令人牽過一匹馬來,郎曼縱身上馬,意氣風發。
進擊的戰鼓鳴噪起來,帝國的旗幟隨風招展。
“哈哈哈哈,追擊敵軍,追擊敵軍!一舉剿滅亂賊,揚我諾克薩斯之威!”
千軍呼應,戰意沸騰。
“揚我大諾克薩斯之威!揚我大諾克薩斯之威!”
一軍且追且戰,一軍且戰且退,不知不覺間,新月軍已盡數退入一處岔道,而帝國軍,正迤迤邐邐,狹長軍陣,對半麵於枯竭河道之處。
“咚!”一聲戰鼓響起,尤為刺耳。
不來自於敗退的新月軍,也不響起於追擊的帝國軍。
郎曼駭然回首,卻見那幹涸的河道上遊忽然湧出了一道洪流,大水來回衝擊山穀,偌大的山穀也是劇烈的震顫起來。那洪流有如萬馬奔騰,千軍辟易,正衝打在帝國軍中軍胸腹致命之處,大好陣型頓時潰散。
那河流本也不大,不知被人在上遊築壩,醞釀了多久,才有這一擊之威!
帝國軍也隻是被衝散,卻依舊未被衝亂。
若隻是如此,倒也無甚大礙。
新月軍乘勢掉頭,殺返回來,可帝國軍千軍未亂,最精銳的狼騎在前,也還能抵禦幾番。
若隻是如此,那倒也便罷了!
可是,何止於此!
洪流漸息,山穀震顫未平!
一隊黑甲羽士,便從那河穀上遊,踏水而來!
更為可怕的是,洪流衝刷過後,那岔口山崖下的一層厚實的浮泥也被衝刷而去。青石壘砌的塔身,塔尖懸浮的光華,竟是一座防禦塔,不知何時,被人沏築在了這山崖之上,表麵上覆蓋上浮泥,受水流一衝,露出了身形。
其設計之精巧,其計謀之毒辣,聞者心膽皆顫,見之肺腑俱寒。
郎曼胸口一滯,腥甜上湧,滿腔心血,沿嘴角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