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這孩子很喜歡這玩意,浪費”,說著將高楊的令牌按在高楊的手中,“官府的大人,得罪了。”
男人說完,不再理會,轉身騰挪瞬間消失在人群之中。
高楊的手已經被捏的青紅,這人不借用靈力就有這麼大的力氣,高楊著實小看了男人。
回到居民區,女人已經蘇醒過來,一看到孩子失而複得,緊緊摟在懷裏,痛哭流涕。
耐不住鄰裏和女人邀請,高楊和卡洛兒來到她家裏,女人依舊怔怔的抱著孩子,可見剛才驚嚇著實讓她心有餘悸。
高楊出聲安慰著,他大概已經猜出了男人的用意,那些打碎的石膏像和他從攤位上搶走的那個恐怕都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果不其然,恢複過來的女人,告訴高楊,孩子們手中的石膏像都是於二甲送給他們的,一個械所的工作人員,竟然開始做石膏玩偶,高楊實在有些想不通。
這時候從母親懷抱中掙脫出來的孩子告訴高楊,那個帶他走的神秘男人要他去的就是之前於二甲待過的石膏工坊,顯然在孩子的眼裏,男人並沒有那麼壞,他的目的也不過是讓孩子給他帶路而已。
女人將孩子趕向屋內,臉上卻露出慚色,動言道:“其實我們都感覺出他出事前有些不對勁,那段時間他總是心不在焉,好像有什麼心事,我們這裏的男人大都在外,剩下的不是我這樣的,就是一些老人,他一個男人守著空家,鄰裏有什麼重活,都是他來幫忙,是個頂好的人,隻是不知道為什麼糟了這樣的橫禍,以至於讓他吊死在家。”
高楊深呼一口氣,和卡洛兒對視一眼,這一趟來,果然有了意想不到的收獲。
女人繼續說:“那天官府封了家,他們說他監守自盜,偷了軍裏的東西出去倒賣,那怎麼可能,他一個人,口一張,在鄰居誰家裏都能吃,又沒有女人...”
說到這,女人好像想起來什麼,突然閉口不言。
高楊看出門道,剛想追問,那些大爺大媽已經各自帶了飯菜桌椅,當街拚湊起一桌酒席來答謝高楊。
高楊沒料到這些人竟然這麼熱情,隻好留下來陪一陪這些老人。
熱飯入肚,雖不是美味佳肴,隻是些尋常菜色,卻讓高楊莫大的滿足,上一世,他也曾在這樣的場景醉倒,隻是想起來那個畫麵,高楊都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根本沒有重活一世。
飯飽,不知是誰起了話頭,談論起於二甲來。
說起這個人,鄰裏街坊和當初高楊詢問的工作人員的回答如出一轍。
大家都在惦念著他的好,這一個多月裏,一到晚上誰想起來不會歎息作痛。
誰也不相信,這樣一個人會像官府說的那樣,偷竊盜賣,所有人都覺的他冤枉,但又都沒有證據替他作證,隻能在心裏說一句老天不公。
高楊心裏怎能不認同,越是這樣想,他就越是痛恨蕭家,也更痛恨自己。
眾人散了,高楊和卡洛兒站在門前,高楊的臉上帶著慚色,這樣一群人裏,他顯的是那樣渺小,那樣的...
“大姐,我會為他翻案的。”高楊說完話,轉身要走。
女人卻迎出來,拉住了高楊。
“小兄弟,我看得出,你和那些官府的人不一樣,這一月來,官府除了抬走他的屍身,就再也沒來過一回,我不求你替他翻案,我隻求你把他的屍身帶回來,好讓我們我們大家給他披麻戴孝,入土為安。”
高楊的鼻子酸痛起來,眼皮也不住的向下壓。
無力的搖搖頭,“我相信,如果他泉下有知,也一定不願讓自己不明不白的就這樣離去,那些惡人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等我找到答案,替他昭雪,為他抬棺送行。”
高楊壓低的語調似在呐喊出內心的衝動和憤怒。
婦人點點頭,看向四方,扭捏的小聲說道:“其實我知道他為什麼做那些石膏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