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可是到最後，他好像終究隻能負了這張會帶給他溫暖的容顏。
曾經的一切，在地獄裏的每一天，或許都將是兩人最美好的回憶，隻是彼此擁抱著回憶的時間有長有短，而他……眸色微微暗了一分，但在察覺到她抬眸對上他的視線時，他的眼裏又一次沁出似水柔情來。
“他送你來的，是不是？”他帶著她朝著洞裏邊走著。
滴滴答答的水聲越來越多，越來越清晰，偶爾還有幾滴水分外俏皮的落在了她鼻尖上，涼意滲透。
沒想到外邊冰天雪地，裏邊卻是溫暖如春。
練音點點頭：“他送我到半路，就回去了。然後告訴我往上邊走，沒想到這麼快就遇上你了，真好。”
楚子痕輕輕的笑了笑，俊美的麵容更是因為這一絲笑容而魅惑眾生，若說傾城傾國的女子，大抵也比不上他的三五分。
遇上她，也很好。
他在心裏默默地說道，若是可以他日當真還能再相遇，若是不能，她也該是可以更好的生活，而不是處在滿是陰謀詭計的陷阱之中。
“子痕，真沒想到那個病怏怏的大祭司還算是個好人，竟然會幫我。”練音這回沒有注意到他眸間的黯然神色，依舊是語氣頗為輕快的講述著先前發生的一切。
包括阿婭的慘死，包括她把鈴鐺給了一個小女孩，包括朧月公主的消失，還包括她成了樓蘭國人眼中惡貫滿盈的大壞蛋，以及那些生不生死不死的弟子……
楚子痕笑著微頷首，但聲音卻是泛著一絲讓人猜不透的意思：“想要替他們報仇？”
練音鼓鼓嘴，輕輕的點點頭，但又道：“可我好像沒有這個能力。”
“會有這個能力的。”楚子痕帶著她繼續往洞深處走著，“接下來的日子你便是同我在裏邊住著，待得時機成熟的時候，便是去替他們報仇，去將那些違背自然法則的人給處理了，如何？”
住這裏邊？
裏邊能住人嗎？
不過，隻要能夠和子痕在一起，其實哪兒都能夠住。
練音乖巧的點點頭，應聲道：“沒問題。”
但心下的疑惑更濃了，明明眼下都是那麼緊急的時候，為何他還有閑心帶著她深居於此地，有何用意？
疑惑纏繞在心間，她踟躇了會兒，終是忍不住問道：“子痕，這樣來得及嗎？我們居於此地，不用管別的事情嗎？況且我們為什麼是要選擇住在這兒？”
“真是疑問多多。”楚子痕笑笑，“一切我都已安排好，你便是留在這兒與我，與麒麟好生學著點功夫。”
“麒麟也在？”練音一聽麒麟也在，精致的小臉上露出一絲不悅，她還以為可以和子痕過二人世界呢，沒想到還有一盞煤油燈，不亮，卻時刻提醒著他們還要顧著點旁人的感受。
“小音兒，似乎很不喜歡我在這兒？”麒麟淡漠的出聲道，“看來我還是離開比較好。省得成了小音兒的眼中釘，肉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