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結結實實的滾落到了地上,還非常沒姿態的翻滾了下,而大祭司卻是淡然的駐足在前邊,輕輕的撣拭了下衣裳,神色淡淡的看著一身淩亂不堪的她。
練音揉了揉發麻的屁股,站起身子,將淩亂的發絲撩撥到耳後,蹙著眉頭看向他:“你要帶我去哪兒?”
“你不是要到北城門外頭去嗎?現在你已經在城外了。”大祭司言道,低沉的聲音總是那麼的魅惑人。
練音一愣,隨後陡然響起院子裏那書寫在地上的字,眼裏掠起一絲不安。
大抵是猜到了她在想什麼,他不急不慢道:“沒人見到,除卻你我。”
練音將信將疑,但卻還是向他道了謝。
“往前再走十裏路,你便能夠走出這密道,眼前會是一江河,那時候你處在下遊,你要朝著上遊而去,便是能夠走到你要去的地方。”大祭司淡淡的吩咐道,但看他的意思是不準備與她一起走。
練音也不強求,輕頷首:“保重。”
大祭司聞言,眸色微微閃爍了下,淡淡的應了聲,轉身而走,但走了兩步後,卻又道:“還會再見。”
隻是再見時,已將是生死兩端。
他往回走,但走的卻不是來的路,而是繞過他們兩個滾出來的洞口,向著後頭的一條更狹小的道走去,幾乎隻能夠容納他一個人,她看著他,直到他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在眼簾裏,她才朝著他所言的地方而去。
潮濕的通道裏,到處都是水汪塘,時不時的踩中,濺得滿腳淤泥。
但她無心理會這些,而是快步的朝著前頭而走,十裏路,不過十裏而已。
練音走著走著就跑了起來,蠟燭又一次熄滅,她卻索性直接扔了它,沒有它,它依舊還是能夠看清楚前邊的一切。
越往前走,寒氣越濃,地麵也越發的潮濕,確切的說地上的積水都沒過她的腳踝,冰冷刺骨。
這大冬天的走在水中,還真是不好受。
不過也隻是一刹那的感受而已,誰讓她本身其實是塊破石頭,耐寒的很。
一抹夕陽的餘暉灑落進來,透過枯枝積雪灑落了進來,為幽暗的通道增添了一絲光亮。
練音知曉那便是出口了,隻是出口很低矮,隻能爬著出去,她小心的處理了堆積在洞口的枯枝和積雪,然後不顧身上的衣服已濕透,而爬了出去。
麵前果然是一條江河,冒著白霧。
她朝著遠處張望了眼,確定了上遊的位置後,就走在了滿是積雪的山路上,朝著江河的上遊而去。
厚厚的積雪看似會很穩固,可有時踩下去,下頭便是空,若非樹木多,她急急的抓住旁邊的粗枝,怕早已陷了進去。
她一邊走,一邊暗暗感慨那挖密道的人能耐的很,這出口的地方壓根就沒什麼人會來,更沒什麼人會發現,難怪就這麼大大咧咧的讓它留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