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夜黑月圓，清輝的月色灑落在穀裏，增添了一分亮光，也為嬌羞的花花草草鍍上一層柔和的光芒。
一張桌子擺放在了滿是花香的院子裏，練音與涼微靜靜的坐著，各自手中執著一杯暖暖的茶，目光幽幽地凝視著不遠處靜靜佇立著的墓碑。
她們的師傅就在裏邊，或許他還不曾輪回，正在她們的附近看著她們。
不過，練音知曉這不太可能，因為她沒有看見那一抹臉上總是掛著和藹慈愛笑容的人影。
“音兒。”
“嗯。”
“師兄他……”
“他挺好的，隻是很忙。”
“我想也是的，他一定還好吧？”
“好的。”
“挺想見見他，可是……”涼微眼眸裏流露出一絲黯然來，但稍瞬間，她又恢複了平靜，輕描淡寫的出聲道，“大抵這輩子是沒有這機會了。”
明明是平淡的聲音，可卻莫名的惹人心酸，練音低下頭，凝視著手中的杯子，看著上頭浮著的花瓣，微微眨了眨有些酸楚的眼睛。
她白日裏已檢查過涼微的身體了，真的已經不行了，幾次她和嘟嘟要將那藥丸塞入其口中時，她都醒了過來，然後拒絕了她們的好意。
她其實知曉的，她不用這藥丸，是為了嘟嘟，要再拿到這樣的藥丸是極為難的，所以她不願意。
涼微見她低著頭，便轉移了話題：“懷中的孩子幾個月了？”
“五個月了。”
“五個月。”涼微輕輕重複了一句，她大抵是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她伸手在懷中掏了掏，取出一枚晶瑩剔透的玉佩遞到練音的麵前，淺笑道：“這算是我送給尚未出世的孩子的禮物。”
練音瞧著這玉佩，暗暗一驚。
這玉佩她見過，卻也隻見過一次，她猛地抬起頭對上涼微的眼眸，難以置信的看著她：“你……竟然是……”
涼微笑著搖搖頭：“這些都不重要了，拿著它總是好的，總好過讓它就這麼隨著我離去。縱使楚子痕無心朝政，可終究還是有人會上門找事，帶著它，它或許會為你們留下另一條退路。”
“那你呢？”練音沒有去取這玉佩，因為這玉佩是另一個國家隱形暗王的玉璽，而它竟然是在涼微的手中，誰也不曾想到。
涼微笑笑：“我已經沒有這等經曆了，在床上呆了這麼多年，算是在虛度光陰了，如今趁著這春暖花開的季節，也正好身子利索了許多，就出去走走，走到哪兒是哪兒。音兒，這一切都交給你們了。”
說著，她將玉佩放入了練音的手中。
她能夠彌補的也就隻有這麼多了。
“娘親，姨姨，你們再說些什麼悄悄話，還有我聽到姨姨說要給弟弟禮物，為什麼我沒有禮物？”嘟嘟從廚房裏跑了出來，對著她們小手一攤，故作不滿，“姨姨，我也要。”
涼微笑笑：“好，你也有。”
她站起身子，腳步有些不穩的朝著屋中走去，嘟嘟見狀，趕緊上前扶住她。
她衝著他淡淡一笑，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