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音於雲闕閣小住一夜,恰與大紅袍吳衍毗鄰,兩人隔著牆拌嘴了將近一晚上,導致第二日兩人齊齊沒法從床上下來。
她還好,於這兒算是半個主子,無人敢使喚她,可吳衍縱使以往身份高貴,但在這就是掃地的,不得不頂著兩個黑眼圈在銀麵吳暢冷冷的注視下,從床上翻滾下來。
“哥……”吳衍睡眼惺忪地看了他一眼,低低地喚了聲,“能不能今天你幫我,我睜不開眼。”
吳暢睨了他一眼,坐在一邊拿著煙杆輕輕地敲了下桌麵,平淡地開口道:“可以。但是……”
話未說完,吳衍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他最怕的就是吳暢口中的但是,他諂媚地笑笑:“不用了,我已清醒過來,我自己忙去。”
吳暢沒再看他,吸了一口煙,好一會兒白霧幽幽從薄唇間溢出,微掀的麵具上隱隱流溢著冰冷的光芒。
正走出門口吳衍忽然停下了腳步,他總覺得自己剛才好像發現有什麼不一樣,仔細地想了想,猛地回頭看向吳暢手中拿著的煙杆,視線落在紅色的繡花香囊上:“你煙杆上的玉佩呢?”
吳暢微抬眸,目光深深地看著他,聲音似乎低沉了下來:“丟了。”
“什麼?”吳衍驚叫了起來,“你瘋了,那玉佩怎麼可以說丟就丟,你……在哪兒丟的,我給你去找回來。”
“不必,你去做你的事情就行。”
吳衍高聲否決道:“不行,絕對不行,那玉佩是你……”話沒有說完,一個枕頭從隔壁門口向他砸了過來。
這大清早地好不容易睡著了,卻讓隔壁這臭小子給吵得睡不著,練音火噌噌噌地往上冒:“閉嘴,再吵著本公子睡覺,本公子讓你去倒夜香!”
一瞬間,吳衍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看了眼腳邊的枕頭,嘴角微抽了下,卻還是將它撿了起來,丟給正打算關門的練音:“拿去。”
練音身手敏捷接住這向著她麵孔襲來的枕頭,明明是睡眼惺忪卻迸射出淩冽的視線,看了他一眼,就搖搖晃晃地回到了床上。
隻是,才閉眼一刻鍾左右的時光,外邊又鬧騰了起來,似乎是吳衍那臭小子在喊她,這混蛋的精神難道真就那麼好嗎?不過轉念想想也是,他是一晚上沒睡好,她是除卻前天晚上勉為其難的算是睡好覺,尋常的日子都是半夜三更起來辦事兒。
她翻了個身子,將被悶在頭上,試圖隔絕外頭的聲響,奈何屋門卻被推了開來。
“步府的人過來找你了。”說話的人是銀麵吳暢,他站在門口,手中依然拿著煙杆,“步老夫人,步夫人,步茵孜,還有……洛王!”
聽著他淡淡地報出一串人名,練音猛地睜開眼眸坐起身子:“你說她們來找我了?送給她們兩個字:睡覺。”
吳暢眸色閃了閃,轉身向著外邊走去:“她說她睡覺。”
吳衍那小子立刻重複道:“她說她睡覺。”
但步老夫人卻沒有要離去的意思,由步茵孜攙扶著在輕歌的安排下坐在一軟椅上,而洛王楚子雲則是靜靜地坐在一邊,視線幽幽地掃視了眼吳衍,還有遠處的吳暢,便看向了輕歌:“輕歌,你這兒來了兩位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