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雲微抬手，但手尚未碰觸到她，就放了下來：“也罷，忘了也好。”
練音嘴角微抽了下，這洛王爺腦袋是不是有些許問題，一會兒逮著她問她是不是忘了，一會兒又說忘了也好。
“練音也是這般以為，有些記憶留著，隻是徒留傷感，倒不如忘卻的好。畢竟這路已經不是以前的路，而且王爺與練音各自都有不同的路要走。”
楚子雲唇角輕輕一勾，流露出的笑容似乎有些苦澀：“是然。本王就先恭喜練音了，待得成親之日，本王怕是不能來捧場了。”
練音笑語：“練音收下王爺的恭喜了。隻是這人不來無妨，這禮可是需要到的。”
楚子雲聞言，黑眸裏閃過一絲詫異，怔怔地看著她好一會兒，才啟唇而語：“練音與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隨著時光的變遷，人總是會變得，不然這世間就沒了物是人非這一詞了。”
“物是人非。”楚子雲低低地呢喃了聲，“練音是在怪我回來的太遲了嗎？”
練音有些無語，就算他回來的早又怎樣？她不以為步練音就會躲過步茵孜等人的心狠手辣。
“王爺，這大抵是與你無關。許多事情不是你回來的早些就能夠改變。而且現在這樣也沒什麼不好，你還是你的王爺，還能夠娶步家的姑娘。練音還是練音，隻不過要嫁的是閑王而已。”
楚子雲聽著她平靜似水的聲音，幽幽道：“自始自終我想娶的是你。”
練音心下輕呼了一聲，她這算是被人告白了嗎？實在是太受寵若驚了，但心下也是明白洛王所想告白的是真正的步練音。
可惜，人已經不在。
不過，她還是需要替原主暗暗感動一番。
她嘴角的笑容漸漸地放大，目光爍爍地望著楚子雲：“承蒙王爺厚愛，隻是練音福薄，這輩子無緣肖想了。”
“你是福厚。”楚子雲微微搖搖頭，“若真如以前一樣，什麼都不變，往後你大抵會與我一起受苦。眼下這般也好，也好。”
說著，他不由得重重地咳嗽了起來，原來蒼白的臉忽然通紅，氣息也越發地不平穩。
練音見狀，顧不得所謂的男女授受不親，當即拉過楚子雲的手，把了下他的脈搏，眉頭倏然蹙起來。
“王爺，你是中毒了，所以身子才這麼虛弱？”她收回手，淡淡地問道。
楚子雲難受地點點頭，艱難地吐出一句話：“沒想到練音還會醫術。”
練音柳眉依然蹙著：“隻稍稍懂得些許而已，平素裏空閑，就看看這些而已。”她會的不過是毒，可毒與醫原來是一家。
“原來如此。”楚子雲的咳嗽終於停止了，隻是氣息依然不穩，“練音，我先告辭了，今日出來，都還不曾吃藥。”
練音輕頷首，目送著楚子雲離開茂密的竹林，心裏頭卻滿是震驚，因為楚子雲所中的毒是師傅鬼穀所研製。由於此毒毒性甚強，所中之人幾乎是活不過三載，且每月都要受噬心之痛，所以師傅至今都將這毒藥封存在穀裏的一處極其隱蔽的地方。然而，洛王卻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