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馨神色閃爍了下,一抹驚訝的眼神一掠而過,微垂下腦袋:“奴婢不明白三小姐的意思。”
練音笑笑,手中把玩著長長的竹枝,輕輕地拍打著竹身,紅唇微啟,慢悠悠地出聲道:“明不明白,你自己心裏知曉,也無需跟我表達什麼。不過……”
她的視線落在翠馨的袖子上:“走到那兒帶著一把匕首真不是明智之舉。”
翠馨的手不由得縮了縮了,試圖是要這樣那已露出一端的匕首,但此舉反倒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練音手腕一轉,柔韌度極好的竹枝一個轉彎,直直地向著翠馨的袖子處而去,而後一翻轉,竹枝竟是如那鞭子一般卷了匕首回來。
匕首落在她手上,她仔細地打量了番,笑著道:“這刃倒是夠鋒利,一刀下去,還真能夠迅速地了結一條性命。”
話音剛落,翠馨雙腿一軟,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練音將匕首插回到鞘內,目光清冷地看著翠馨:“你跪我做什麼,你還真以為我會認為是你殺了翠萍,況乎你能夠殺得了翠萍?”說話間,她將匕首丟回到翠馨的麵前。
翠馨眸光微動,那雙眼睛一直不怎麼安分,似乎要掩蓋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
“我找你來,不過也為了一件事情。”練音坐起身子俯視著翠馨,明亮如星辰的眼眸裏一閃而過一道冷光,寒光四射,森冷詭譎,“有空的時候告訴你後邊的主子,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但黃雀後頭還有獵人的。”
翠馨猛地地抬起頭,對上她那雙讓人望而生畏的雙眼:“你到底是誰?”
“你說呢?”練音唇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可絲毫沒有溫度,“你問問阿婭我是誰,當然你可以去問問二姐姐我到底是誰,當然你還可以去問表小姐聞語嫣。”
“不,你絕不是三小姐。”翠馨聲色尖銳地否定著,“三小姐她沒……”
“沒我這麼陰險,還是沒我這麼聰明?”練音嘴角的笑容更濃,但眼眸內的寒光卻是越來越冰冷,“你說呆在這步府裏,還有多少人會向以前那樣?姨娘她為何常伴青燈,我娘是怎麼死的,我那弟弟又是怎麼死的……”
翠馨隻覺得一股寒氣從頭頂傳來,幾乎是要凍住她所有的神經,而後又迅速地向著四肢蔓延,忍不住渾身顫栗。而麵前的那雙澄清似水的眼眸已經幽暗一片,似乎有著陰冷悱惻的寒光射出。
就連一邊的阿婭也讓此刻散發著陰冷氣息的練音給驚著了,三小姐……三小姐真得太不同了,就像是判若兩人,這樣的氣息是以往的三小姐絕不會散發出。
忽然,周遭的氣息又變了,隻見練音已經收斂了身上的氣息,依舊把玩著手中的竹枝,眼裏閃過一絲玩味,輕啟朱唇:“輕歌,帶著他們進來。”
清泠泠的聲音不帶任何一絲感情,卻又流露出一絲華貴之氣。
竹林間的石板路上響起一串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團陰影落在翠馨的身上,她下意識地轉過頭,見翠娟和翠萍的弟弟都跟在輕歌公子的身後。
“看樣子是及時趕到了。”練音看著那身上滿是塵埃灰燼一雙晶晶亮的眼眸裏充滿著惶恐不安的小男孩慢悠悠地啟唇道,“沒受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