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竹苑這邊的事情很快傳到了聞氏的耳裏,一絲狠意漫上眼眸,但礙著步袁禮也在,一瞬間斂去了神色。
“你說的可真?這尋常音兒最是依賴年氏,如何會做出這等事?”聞氏嚴厲地質問道,但眼裏卻含著一絲警告。
翠萍微垂著頭恭敬地輕點頭:“奴婢不曾說假,三小姐是真要下毒害年媽媽,說是年媽媽誆她。”
聞氏震驚地望著翠萍:“這……這音兒怎變得這麼心狠,這年氏誆小姐自然是要受罰,可下毒……”她隨即轉頭看向一片麵色冷沉的步袁禮,“老爺,這事你怎麼看?音兒她這回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
步袁禮豈會沒有察覺到自家女兒的異樣,雖然他並不喜歡這個三女兒,但好歹她會是鞏固他在朝堂上地位的好棋子,故而也暗暗地盯著。他陰陰地出聲道:“不過一個奶娘,死便死了。音兒到底是小姐,要一個不聽話的奴婢命,又有何妨。”
聞氏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心裏有些惱恨,但麵上卻是不顯,隻道:“老爺,音兒到底是小姐,怎麼能夠如此心狠,有些事上還是需要好好指引,不然傳出去怕會毀了她名聲。”
步袁禮睨了她一眼:“那夫人看著辦,不要再做出多餘的事情,好不容易走到這兒,若再來點事情,可不是我們步家好承受的。”
低沉的聲音意有所指,讓聞氏麵色變了變,心中那惱恨更濃,這府中可不隻步練音那丫頭是個女的。
“眼下隻有她是對我有用的。”步袁禮似猜出聞氏的心思又添了一句。而這話無疑是火上加油,氣得聞氏險些當著他的麵發怒。
正當這時,外邊丫頭來傳話,說是步練音攜著年氏過來了,這讓翠萍不自禁地往後縮了縮。
練音進來時,見步袁禮也在,眸色閃爍了下,微垂著眼眸恭敬道:“女兒見過父親,母親。”
“音兒,可是年氏做了什麼事,讓你這般惱怒?”聞氏掃視了眼提著年氏進來的阿婭,精明的眼眸裏有一絲狠厲之色一閃而過,“這丫頭聽著你屋裏傳來打打殺殺的聲音,嚇得都跑到我這兒來了,以為你出了什麼事。”
練音扯動了下嘴角,淡淡地瞥了眼站在角落裏的翠萍,幽幽道:“父親,母親,奶娘要害女兒。”
“這是為何?”聞氏驚詫狀,“這些年來年氏盡心服侍練禦,如今又小心伺候你,怎會要害你,是不是弄錯什麼了?”
練音輕搖頭,從袖子裏掏出一娃娃,白色上等綢緞縫製而成的小娃娃身上,寫著步練音的生辰八字,上邊還插著密密麻麻的銀針:“父親,你要為女兒作主,倘若都這樣,還以為奶娘疼我,那女兒隻好讓輕歌告知了王爺,讓他為女兒作主。”
在場的人都驚愣了會兒,尤以聞氏和奶娘年氏為甚。
“老爺,夫人,這不是奴婢做的,奴婢是冤枉的。”年氏知曉一旦這咀咒主子的罪名落下,她是別想著活著走出步府,而這一切她完全不知曉,斷然不能背了這罪名。
練音輕咬了下嘴唇,麵有哀怨之色:“奶娘,若不是你做,又為何會在你床上,這一點綠煙也可證明,它的的確確是從你那兒搜來。還是說這東西是別人放在你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