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飛抬頭偷偷看了眼秦劍挺直的背影,心頭輕輕一跳。他的背影還和夢中一樣,落寞地,又無比挺直。他真是倔強,有時又死忠地不開竅。心思陷入回憶中,上官飛忍不住想起第一次見到秦劍時的情景,想起他板著臉點自己的穴道,想起他麵無表情地為她吸毒,想起他為了保護自己滿身是傷,想起他在自己絕望欲死的時候緊緊地抱住她……
少女的愛戀記憶總是鐫刻著最真的美好,然後靜靜地收藏,細細地體會。
深夜的山林中忽地響起一陣野獸的吼叫聲,秦劍警覺地抬頭看了眼,然後繼續撥弄他的柴火。
上官飛深吸一口氣,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否則她不能保證自己還會保有理智。
“秦劍,我滅了幽穀!”
話一出口,就再也沒了轉寰的餘地。上官飛握緊拳頭,任指甲刺痛手心,卻不敢放開。她必須理智,她不能愛上他,不能!
洞中溫度突然降下來,一股凜冽刺骨的殺氣倏地朝上官飛湧動而來,僅僅一個呼吸的時間,卻讓她好似過完了一生。
上官飛慘笑,好,這樣也好,就讓我徹底了斷對你的癡心妄想吧。輕輕閉上眼,手卻握地更緊。
秦劍別過頭,握劍的手一陣青白,“為什麼你要告訴我這個消息?你不怕我殺了你?”
嗬嗬一笑,上官飛猜想自己一定笑地很難看,因為她看到秦劍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我怕,嗬嗬,我真的很怕,我怕你下不了手。”如果你不動手,誰來為我斬斷情絲?
靜寂中“噌”地一聲,隨即一道冰冷架了上來。
上官飛笑了,劍鋒雖冷,心卻更冷。然而她不難過,心早就凍成碎片了,哪裏還會難過!隻要輕輕一抹,她就解脫了。再也不用在愛和不能愛之間受盡折磨,再也不用在行遠和他之間左右為難。隻要他輕輕一抹……
“啪”一聲,眼淚悄然滑落,滴在劍鋒上,瞬間摔成粉碎,一如那顆不會愛的心。
秦劍的心一陣抽緊。她到底想做什麼!“為什麼逼我!你明知道我下不了手!”
上官飛倏地睜開眼:“你,你說什麼?”他,他也是喜歡她的嗎?
秦劍卻在此時突然清醒,麵上閃過一陣難堪。他從來沒有試過這種赤裸裸被人看穿的感覺,他是殺手,他不能被人看穿,他隻能生活在黑暗中。
“你走!你救過我一命,這次我不殺你,快走!”
言詞如劍,語聲如刀!
上官飛感到渾身冰冷,注目望去,秦劍神色如刀鋒,冰冷地叫人心寒。“你真的要殺我?”
“對!”
斬釘截鐵的這聲回答如劍一般刺中上官飛的心,耳邊仿佛聽到絲絲令人難受欲絕的聲音,“喀啦喀啦”地刮在她的心頭。這一刻,她知道,她對秦劍的癡心妄想已經被他徹底斬斷了。
仿佛失卻魂魄的傀儡,眼中看不到一絲生機,上官飛跌跌撞撞地走出山洞,渾然不覺秦劍異常沉重的呼吸。他深深吸一口氣,最後看了眼這個充滿回憶的山洞,悄悄跟了出去。
人間自是有情癡,心難禁,意難絕,情深不肯棄,唯有揮劍斬情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