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行慢慢步下台階,目光死死盯著壬一,嘴角卻抽搐著露出一絲殘酷至極的笑容:“壬組長是什麼意思?”
壬一嚇地跪倒在地:“少主恕罪,屬下隻是一時失言。”
“壬組長忠心耿耿,何罪之有?何況家父隻是有些不適,過兩天自然無礙。”說話間,秦天行已經行至壬一身邊,做勢將他扶起來,眼光卻似不經意地掃過他的傷口。“壬組長傷地不輕,該回去好好休息才是,來人……”
未及吩咐,那丁老頭已經先行一步走了出來,自告奮勇送他回去。
幽穀的這些殺手頭子們平日本沒什麼交往,奈何今日太多不尋常事,眾人也隻是暗暗一驚,卻沒有多餘的動作。幽穀的這趟水已經夠混了,誰也不想沒事把自己也攪和進去。
秦天行暗自盯了壬一一眼,便看著丁頭將他扶出去。吩咐人將那些死去的人埋了,回頭就與眾人商議起幽穀重組大事來。
卻說那丁組長將壬一扶出大廳,沒走幾步,就將壬一擄到一個僻靜角落,右手撐著他,左手卻有意無意地扣住壬一脈門:
“壬組長,今晚到底是怎麼回事?”看來他對今晚死了這麼多人這件事還是耿耿於懷。
“丁組長,適才我就在大廳中說過,那秦劍帶人攻過來,打鬥中,傷亡過重。”
“真是如此?那秦劍又為何要帶人殺上門來?壬組長,你我自小看他長大,秦劍為人雖然冷淡,卻最是忠誠,這中間,恐怕有些什麼吧?”
壬一臉色一白,不知是因為失血過多,還是因為脈門被扣之故,隻見他眉頭一皺,也是有些疑惑道:“這事說來確有些古怪。當時我問他何故反出幽穀,他卻隻是反問我老穀主在哪裏,後來那申二一意堅持要打,這麼一來一去地,也就打起來了。我也不知他事先會埋伏這麼多弓箭手,現在想想,這事卻真有蹊蹺。”
丁頭一瞬不瞬地看著壬一的眼,似要從他的眼中看出個是非真假。“這麼說,穀中這麼多好手,全是秦劍帶人殺的?”
壬一冷哼一聲,不說話,卻是似笑非笑地望著丁頭。
丁老頭長歎一聲:“原來如此。早知道申二和戌四不和,想不到臨到陣前,這兩人居然還放不下是非恩仇。唉,這戌四死地也不冤。”都說殺手無情,隻是做殺手的卻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小命若想保著,就得實實保持驚醒。今日那戌四不夠警覺,丟了性命卻也是遲早的事。
“死了也就算了,不知道壬組長對秦劍的那番話又做何解釋?”
壬一無奈一笑:“解釋?丁組長沒聽到方才少主的解釋麼?我們還能怎麼辦?橫豎這都是他們秦家的事。再說了,隻要少主網開一麵,壬某人總還有條活路吧。”
言下之意,已經是變相承認了秦劍的話。
丁頭不禁皺起眉頭。這是秦家的事,他自然知曉。隻是他素日與那少主不和,隻怕秦天行一上了位,便是他的死期了。眉頭不自覺地擰緊,卻沒注意他身後的壬一臉上閃過一絲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