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那個清晨(1 / 2)

經曆了那麼多,沢田綱吉早就能對身邊發生的一切科學、非科學事件鎮定自若,泰山崩於麵前而不驚了。

還沒睜眼,他就直覺不對,身下被褥的觸感很熟悉,優良的嗅覺也沒發現異常,懷著警惕之心,他睜開眼,對上臥室的天花板,厚重而不失優雅的裝潢讓他心中一安,開始尋找直覺所警示的那絲不對勁。

一切如常。

皺了皺眉頭,沢田綱吉推開被子坐起來,他身上還穿著幹淨清爽的浴袍,與入睡前別無二至。雖說年幼時睡相糟糕,但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睡姿也日益穩重,浴袍隻略微淩亂,卻也好好地披在身上。

……沒有變化?

開什麼玩笑!

視線落在床另一側,年輕的首領皺了皺眉,他看到潔白被褥中隱約露出的黑發,有些不悅。

雖說當著彭格列首領,但他的私生活一向克製,雖然不至於毫無經驗,但也從沒有將床伴帶回總部的臥室過。作為彭格列的首領,沢田綱吉對情事並不如普通西方人般奔放,他兼有西方血統和東方教養,對情事抱有謹慎態度。這曾讓他為人詬病,畢竟在黑手黨中不亂搞胡來才是異類,不過這些議論都不會拿到台麵上來,加之彭格列權勢滔天,應酬多了沢田綱吉也曾逢場作戲,不至於傳出『不行』的傳聞。

可入睡前的夜晚,沢田綱吉確信沒去應酬,他老實地改完了文件就上床休息,哪想到一醒來就發現床上多了個人。

沉思著,沢田綱吉沒去看看床伴的容貌。

然而他不去看,身旁的床鋪卻一陣震動,被褥下伸出一隻修長有力的手,一個黑發男人坐起來,身上穿著與他同款的浴袍,看到坐起的沢田綱吉,微微一愣就鎮定地打招呼。

「早安,草食動物。」

「……」

草、食、動物?!

這是什麼稱呼?上下打量著黑發男人,沢田綱吉不是不驚訝的,對方自然的態度讓他有種對方的存在是理所當然的錯覺,但他在記憶中搜了一圈,也找不到男人的任何信息。

黑發黑瞳,標誌性的上挑鳳眼,比一般男人更俊秀的容貌,望過來時隱隱散發的危險氣息。

……如果見過對方,他不可能沒印象。

想了想,沢田綱吉笑了,看起來溫和無害,「你是誰?」

「?!」

狹長的鳳眼驀然瞪大,看起來竟有點可愛,沢田綱吉心中困惑,麵上不露聲色,「怎麼了,我想應該不認識你,陌生的先生。」

「……告訴我你隻是在開玩笑,草食動物。」抿著唇,男人很快調整好表情,本還算紅潤的臉龐白得嚇人,卻死也不肯泄露隱藏的恐慌,「我不喜歡開這種玩笑,咬殺你哦。」

年輕的首領挑眉,一字一頓,「我確信我不認識你。」隨即,他感到青年身上升騰起近乎無法控製的怒意,隱隱夾雜著一絲殺氣,然而這絲殺氣來得快去地也快,不知道想到什麼,黑發青年很快平靜下來。沢田綱吉能感到青年的怒意沒熄滅反而更盛,但這怒火已經不是向他而來的了。

「雲雀恭彌。」

「什麼?」

沢田綱吉一時沒從青年巨大的轉變中回神。

抿著唇,雲雀恭彌拿出為數不多的耐心重複,「我的名字是雲雀恭彌,我會讓你記起來的。」頓了頓,男人勾起嘴角,拚出危險的笑意,「我會讓你永遠都忘不了。」

挑了挑眉,沢田綱吉露出稍感興趣的笑容。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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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水的刺激讓沢田綱吉清醒過來,抬頭看著鏡子裏熟悉又略有陌生的臉,他微微歎氣。

他已經發現了不同。

這絲不同不僅來自於房中的陌生男人,更來自他本身。

24歲的年紀,卻有著少年的身形,不,確切地說是『他』此時的樣貌與14歲時的麵貌沒有太大變化,然而稍作檢查後,沢田綱吉確信『他』的身體狀況確實是24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