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1 / 2)

2010年7月,南陽市郊外,萬德隆超市

超市裏人流擁擠,孩子叫喊聲不斷,幾台大功率空調機正呼呼運轉不停,隊伍裏的一名男子正小聲罵著,臉上的汗不停往下流.

“媽的,這鬼天氣,讓不讓人活了,真給人熱死了,都知道這超市裏麵涼快,可這的人也太多了吧。”看看黑壓壓的人群,男子隻能歎氣一聲。這名男子叫周天,是市裏的大三學生,趁著周末沒事逛逛超市,賣幾斤豬肉給自己補補,犒勞一下自己,哪想到這天氣一熱,超市裏這麼多的人,簡直挪不開步。

好不容易來到賣豬肉的櫃台前,一看標價13.6元一千克,真貴,這年頭啥都貴,改天要是找不找工作,自個上街去賣豬肉。“哎,割兩斤算了,弄個菜,有葷味就行了。”周天想著,趕緊來到賣肉的櫃台前,讓師傅稱了兩斤的肉,交錢走人。這裏的人太多了,雖說比外麵的氣溫低點兒,可這麼多的人擠在一起,沒一點逛超市的感覺,就一個字——擠,還是回去自個兒扇風扇的了。

中午吃了頓青椒炒肉,整整吃了五個饅頭,好家夥,肚子撐得滾圓。隻覺得豬肉香,好像一輩子沒見過豬肉似的。“難道自己的前世是個餓死鬼,”周天晃晃腦袋,“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句話用在自己身上挺適合的,就是不知道古人有沒有這種情況。”在屋子裏呆了一會兒,即使有電風扇不停地吹,可身上依舊不停地冒汗,這氣溫足有40度。關了電風扇,鎖上門,拿上一份破報紙就往西區走。“這報紙好歹能擋點光,一個大男人打個傘也太丟臉了,”周天折好報紙,往頭上一放,就下了樓。

學校西區有一個人工湖,叫陽子湖,湖用大石砌築,南邊堆積著散放的石頭,很有一種亂石堆的味道。湖雖不大,周圍植以垂柳,鵝卵石鋪就的小路,走在上麵,腳享受著按摩麻麻的感覺,很是不錯。一陣熱風吹來,經過湖水的“降溫”,到身邊就變成了清爽的涼風,還帶著一絲湖水的腥味。周天找了塊幹淨點的大石頭坐下,柳條飄飄,湖麵波紋蕩漾,四周很是安靜。正中午日頭很毒辣,湖邊沒有人,估計到下午四五點才會有人,那個時候正好,。周天靜靜感受這難得的周末時光,眯著眼,似乎要睡著。突然聽到腳邊湖水有嘩嘩的響聲,睜眼一看,一群小魚正在水裏遊來遊去,魚有三四寸左右,在水裏找食,嬉戲。

“嗯,捉幾條魚,晚上喝魚湯,又有好吃的了。”周天想著,放輕腳步,身體慢慢彎向湖麵,眼看就要捉到魚,周天似乎感覺自己的手指觸摸到魚身上的鱗片,心裏想著晚上的美味魚湯,腳下一滑,身體往湖裏倒。

“這麼倒黴,”周天想著,“嘿,還不錯,隻當作洗個涼水澡,說不定還能捉隻魚,再說這天在涼水中也很舒服。”身體做著入水前最後的熱身運動。入水,下潛,上浮,然後做幾個遊泳動作,周天想的很好,事情也像他想的那樣:入水,下沉,上浮,上浮,上浮,“咦,怎麼回事,怎麼不上浮呢?”周天肚子裏的一口氣快用盡了,身體卻僵硬不動。

“怎麼動不了,被人定住了,誰這麼缺德?”周天越來越急,身體依然動不了,定在水中,隻剩下思維呆呆的看看這個身體。

“難道我得了帕金斯綜合症?這也太突然了吧,捉個魚成這樣,我以後再也不偷拿公家的東西了,救命啊,救命啊,有沒有人啊?救救我啊,”周天半張著嘴,卻沒有聲音,“我這一輩子太短暫了,中午忘了多買幾斤豬肉,好歹做個飽死鬼,總比別的強啊,豬肉雖然貴,生命價更高,下輩子我一定當個殺豬的,天天殺豬,吃肉。”這是周天昏迷前最後的一絲想法。

武仁宗三年,青州城,大王村

昏暗的房間裏,一個三十左右的婦人坐在木床前,床是簡單的一付木架床,漆著的紅色油漆掉落了許多,暗淡無光,樣子也有些破舊。床上一個十三左右的少年閉目躺在床上,蓋著的棉被上麵大大小小的補丁。婦人一臉悲傷地看著躺在床上的少年,不時擦拭眼淚。病床上的少年叫周天天,十三歲,幾天前的了一場大病,昏迷不醒。婦人靜靜地望著昏迷中的少年,卻沒有一絲辦法,請來的幾個大夫都說找不到病因,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想到今天已是少年昏迷的第二天,如果他再也醒過不過來,那到時候自己該怎麼辦啊?丈夫走了幾年,屍骨都沒找到,留下母子兩人相依為命,幾天前少年上山砍柴,補貼家用,可一不小心掉落湖中,幸好被人早早救起,可卻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