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山。
山高千丈,雄偉奇峻,直入雲霄,滿山翠色,逼人心神。山中懸崖流瀑,飛珠濺玉,千般樹木,百種飛禽,應有盡有。
這一日,悟空山山腳下出現兩個人影。一個雙目深邃,額角挺拔,鼻正梁高,身材魁梧,神情飛揚跳脫,古銅色的肌膚讓他平添幾分男人的魅力。他名劉溜,今年十六歲。另一個叫鐵牛,身材虛胖,皮膚晶瑩剔透,小眼睛裏閃爍著狡黠的精光,與劉溜同齡。兩人同為悟空山山腳下白波村的村民。
兩人身背弓箭,手持柴刀,一路上披荊斬棘,同時瀏目四顧,緩緩向著山腰上挺進。
“咦?”。前麵的劉溜身軀一震,陡然停住腳步,目光停留在前方大樹下,一株綠色的卵形葉子,黃色花朵的植物隨風搖曳,婆娑生姿。
“阿溜,發生什麼事了?”。鐵牛訝然問道。
劉溜默然不語,恍若未曾聽見,快步走到那株植物旁,蹲下身體,嗅了嗅,一絲淡淡的芬芳沁入心脾,他眼睛濕潤,手指微微顫抖,輕輕的撫摸著綠葉,心內已是翻江倒海,難以平靜。他本非這個世界的人,老家在中國黃河邊上的一個小山村,經過不懈的努力,考上國內一所普通大學的獸醫專業,畢業後在一家大型養殖基地工作了五年,由於碰上甲流,失業達半年之久,好不容易找到工作,與朋友慶祝,多喝了幾杯,醒來後,卻發現自己的靈魂居然附身到一個因打獵身亡的異世男孩子身上,這個男孩子名為劉溜,是個孤兒,從小被白波村一孤寡老人收養,前幾年老人逝世,他也成了孤身一人。
這片大陸名為龍神大陸,是一個魔獸與人共存的世界,而他所在的國家叫出雲國,位於大陸西南部,方圓上萬裏,其風土人情,語言文化,與中國古代無異。
劉溜如今已沒有初來乍到的彷徨和恐懼,平時與人交流和相處並無阻礙,但心裏總有一種人在異鄉為異客的孤獨。總想在生活中尋找著前世的蛛絲馬跡,不為重返過去,隻為懷念那刻骨銘心的記憶。
當他看到那株植物,準確的說,是看到那株金銀花的時候,一種幸福感瞬間溢滿全身。好像看到了滔滔黃河水,奔騰萬裏,一去不返,聽到了怒水轟鳴,如雷如吼,一切都是那麼的親切自然。
劉溜長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心情,淡淡的道:“阿牛,這是什麼植物?”。
“金銀花唄,不過沒什麼用。”。鐵牛嗬嗬一笑,神情滿不在乎,雖驚異劉溜的失態,卻沒有發問。
劉溜暗喜,他是獸醫,自然知道金銀花甘寒清熱而不傷胃,芳香透達又可祛邪。既能宣散風熱,還善清解血毒,對各種熱性病有特效。鐵牛說沒用,隻是他不了解而已。
劉溜這些天來經常思考在大陸上如何生存的問題,但每次都茫然無緒,這不僅僅是他對這片大陸感到陌生,更重要的事,他一無所長,沒有安身立命之本,而今天,讓他看到了希望,前世所學,並非一無是處,如果某一天真的走投無路,不妨重操舊業,做個獸醫也不錯,畢竟,這個世界的動物也不少。
日破雲開,心裏的陰霾一掃而空,長身而起,大笑道:“來,阿牛,看我們兩個誰先打到獵物。”。
鐵牛嗤之以鼻,曬道:“得了吧,這一個月來,你哪次打的獵物比我多?”。
鐵牛一語中的,劉溜亦老臉一紅,幹笑道:“我現在是虎落平陽,鳳凰脫毛,等我傷好了,自然有你哭的一天。”。
劉溜話雖如此,心裏卻是苦笑不已,他傷已無大礙,且自己的靈魂已完全掌控這具身體,但箭術和記憶卻沒有繼承下來。
鐵牛無語搖頭,對劉溜的耍賴無可奈何。
劉溜頓了頓,轉移話題道:“阿牛,你說鐵皮猴是不是很厲害的魔獸?”。
鐵牛果然中計,耐心解釋道:“鐵皮猴隻是寵獸,怎麼能說厲害?”。
“寵獸?什麼是寵獸?”。劉溜驚訝道。
“魔獸分為幾個階別,依次是寵獸,荒獸,玄獸,靈獸。每一個階別又分為九個等級。寵獸最低等,靈獸最高級。鐵皮猴隻是二級寵獸,怎麼算很厲害?”。鐵牛不解思索的道。這是大陸上幾乎每個人都知道的魔獸分類。
“那鬃毛兔是什麼級別的魔獸?”。鬃毛兔是劉溜他們經常打的獵物,也是他平時的生活食糧,口中之物。
“鬃毛兔是野獸,不是魔獸。”。鐵牛道。
“野獸和魔獸有什麼區別?”。劉溜孜孜不倦,追問不止。對這個世界了解得越多,以後生存的機會就越大。因為前世的經曆,劉溜已不滿足於在這個山村裏過一輩子,他要做人上人,不願再過那種逢人陪小心,拚命找工作的日子。
“……”。鐵牛愕然,他那些少的可憐的魔獸知識還是村裏的長輩口口相傳的,哪經得起劉溜如此追問。